这一幕,令周遭士兵们个个屏息敛声,生怕一不留神触怒这位狂人,招致横祸。
“传达本汗旨意!集结二十万雄师,做最终一搏!莫非,小小嘉峪关,竟成了本汗无法逾越的天堑?”他声嘶力竭,却唯余空谷回音,无人应答。
毕竟此刻,各方首领皆龟缩于营帐之内,静观其变。
再说柳淑,待李安离去,她猛然翻身下床,精神焕发,仿若脱胎换骨。
嘿,刚得滋养,怎会不神采飞扬?她轻轻卸下面纱,那绝美容颜在黑色薄纱之下,于屋内悄然绽放,可惜,四周寂寥无人,这份倾城之姿,唯有清风见证。
她的脸上,平素古井不波,此刻却添了几分娇媚之色,或许,这便是李安不懈努力的成果。
整顿装束后,她身姿矫健,一跃至梁上,旋即如影随形,自屋顶小窗翩然而去,这似乎成了影卫的通病,偏爱飞檐走壁,舍正门而不入。
出室后,直奔军火库。出示令牌,门扉洞开,映入眼帘的是密密排列的火铳。柳淑的目光,径直锁定中央那只大箱。
她趋步上前,轻启箱盖,内中躺着的,正是那把曾令卢阿诺失一耳的特制火铳,威力非凡,射程超群。
此行目的,正是为了它。怀抱火铳,她迅速撤离军火库,身影几个闪转腾挪,消逝于城主府的夜色中。
柳淑身手非凡,即便在熙攘街巷,亦能匿形无声,更不必说此时南卫军遍布城中。
不久,她现身城墙一隅的隐秘小门,此门后隐藏着直通外界的暗道,由影卫严密守卫。见是柳淑,影卫恭敬行礼,随即退散。
她毫不犹豫,潜入地道,向城外疾驰。出城后,察四周无人察觉,便隐入茂密林间,行踪再无痕迹。
转瞬之间,柳淑已立于胡人大营之外。此行目的不言而喻,为的正是执行李安的指令——三日内让卢阿诺人间蒸发,一丝不苟,分秒必争。
为确保一击即中,避免夜长梦多,柳淑选择孤身涉险,单枪匹马。这等事,对影卫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
她们平日执行任务,也多是独来独往,孤影成行。此时,借着夜色,柳淑隐于暗处,细细观察营帐布局。
未久,藏身处与目标皆已锁定,她身形一晃,瞬间遁形,即便近旁巡逻的士兵也未曾察觉其存在。
当她立于营中最高点,营地已灯火通明,火炬噼啪作响,却掩盖不住死寂的氛围。士气低落,连日的败绩使他们心存畏惧,压抑重重。
众人食不甘味,草草用膳后便躲回营帐寻求安宁,留下守卫的士兵,头颅低垂,萎靡不振。
这不仅是士气的问题,更关乎纪律的严明,换作普通军队,连续受挫之下,恐怕早已四散逃亡。
然而,这一切对柳淑来说都不重要,她心中唯一牵挂的是此刻耶律奇的行踪。
观察之际,她轻巧地开启了手中的木盒,细致入微地将火铳的各部件组装在一起。随后,两枚特制的弹丸被谨慎地装填进枪膛,火铳稳稳架设于她眼前,枪口不偏不倚,直指主营帐的方向。彼时,她与那营帐间的距离约莫百米有余。
不得不提,柳淑的能耐非同小可,毕竟这营地绵延数里,能在如此广袤之地无声无息地潜入,绝非等闲之辈所能及。
原计划中,柳淑已作好持久蹲守的心理准备,甚至接受了可能彻夜无功、待明日破晓再行其事的可能。但出乎意料,正当她将火铳架设完毕不久,营帐的帘幕竟被人蓦然掀开,一道身影缓缓步入视野。那一刻,柳淑目光骤然收紧——现身之人,正是她苦心守候的卢阿诺。
那人特征显著,失去一耳的他此刻裹得严实,如同负伤的野兽;加之他身上穿着的,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服饰,昭示着其在部族中的显赫地位。一切迹象无不在宣告:目标已然现形。
念及此,柳淑心中涌动起难掩的激动,她吹亮手中的火折子,稳稳置于枪托,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瞬间,手指果断扣动扳机,伴随轰鸣巨响,三百步外的卢阿诺右侧耳畔陡然溅起一片血雾——讽刺的是,这位已失左耳的男子,如今又因柳淑的这一枪失去了右耳,转瞬之间双耳皆无。
此景确非柳淑所预见,她无奈摇头,轻叹一声,旋即不容迟疑地二次扣动扳机。她的这柄火铳经过特殊改造,并非寻常单发火铳,它能够装填两发弹丸,设计类似后世的三连发枪械,拥有两个击锤。
又是一声轰鸣,卢阿诺刚捂住耳朵,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轰然倒地,鲜血四溅,额心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确认得手后,柳淑未做片刻逗留,敏捷地收拾好火铳,一跃从高处隐去身影,借着混乱的人群,悄无声息地向外撤离。
这两声枪响,太过突兀,太过震撼,营地内的众人闻声皆如惊弓之鸟,惊慌失措地纷纷起身。连日来,他们饱受这些神秘武器所带来的惊吓,那是大梁国士兵手中的可怕利器。
主营帐前,已迅速围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