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司礼深知太后的计划,他暂时没法反抗。很多时候他羡慕戚司辽能够全身而退,在自己的封地与美娇妻幸福的在一起。
她的汤,真甜啊。
他眸光微动,心中百转千回,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在燃烧。
戚司辽凛然,视线落去,那双窄长的鹰眼深邃冷漠,令人难以揣测其中喜怒,“皇兄,太后那边的调查有眉目了,您是否要听听自己的母后干哪些没脸没皮的事?”
戚司礼淡垂眼帘,“与假太监私通,豢养面首,还有什么比这两样更加没脸没皮。”
“前些日子,有人在深街小巷碰到乔装的太后,您知道她去了哪吗?”
戚司礼苦笑:“除了出宫私会面首,还能去哪?”
“去了国医馆。”
国医馆,大乾民间比较有名的医药馆,各路有真才实干的民间大夫聚集一堂,专注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深得百姓信任。
“她去国医馆,莫不是得什么不治之症?”
戚司辽挑眉:“皇兄,臣弟有的时候觉得您好天真。”
戚司礼闻言,敛眉看向他,“可别说,母后早已过最佳生育年龄段,再厉害的面首,也不可能让母后成功受孕。”
“凡是皆有可能。”戚司辽掏出一张宣纸交给他,“那日我命江时潜入国医馆偷来的,是母后的病例单。”
“恶心!”戚司礼撕碎病例单,掷于地毯上,“一把年纪不守妇道,还与他人闹出个孽种来。难怪她拼了命想要后宫妃嫔有孕,原来是想给她的孽种正名!”
想到日后自己会帮别人养儿子,戚司礼心中一股怒火无处发。
顷刻的寂静之后,戚司辽捡起地毯上的纸张,丢进旁边燃得正旺的香炉里边。
纸张在炉里翻滚燃烧,片刻间化为灰烬。
“你不该烧掉的,这是罪证。”戚司礼下床穿鞋,随意披了件外衫走至香炉前欲要捡回,可惜晚了一步。
他喝一盅清心泻火汤之后,身体恢复不少力气,来到戚司辽身旁,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戚司辽扶他坐好,“罪证这种东西可以伪造,让文武百官亲眼目睹太后有了身孕,比任何罪证来得有利。”
戚司礼的眉心凝得更紧。
事关皇家脸面,此事不好张扬。
但也需尽快解决。
他轻轻阖了下眼睛,伸手摁上眉心,“可还有更好的计划。”
“暂无。”忽想起鸾飞与温如玉的计划,戚司辽提了一嘴:“若真要找,大可从她母家那边的人下手,牵一发而动全身。”
“朕早查过,那边的人鬼精鬼精的,半点线索都没有。”
“这事交给臣弟即可,皇兄安心将养。”
“也只能这样了。”
近一年,戚司礼衰老得迅速,国事、私事、家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日,戚司辽如往常一样和江时回府。途径深街小巷,记起以往回王府的另一条路。
他记得太后有个表侄酷爱稀奇古怪的东西,便叫江时改道,重回以前那条路。
那家古玩店还在,老板仍旧是那个老板,不过今日似乎很忙,忙得连他进门都忘记招呼了。
江时和阿竹事先回了府,胡鸾飞左等右等不见戚司辽的身影,忙问阿竹:“王爷怎么不跟你们回来?”
阿竹正欲回话,江时碰了碰她的胳膊肘,便又把话吞掉了。
江时帮着回道:“王爷有点事耽搁了,忙完待会儿就回来。”
一看就没好事。
胡鸾飞也不刨根问底,故作不介意继续给花浇水,时不时问阿竹:“皇宫好看吗?”
阿竹打开话匣子,“大,我从来没见那么大又那么好看的地方。”
“那你以后还想去吗?”
阿竹忽然犹犹豫豫的,“达官显贵太多,不敢再去了。”
胡鸾飞试探性问她,“你知道在宫里欺骗贵人会遭到怎样的惩罚吗?”
“诶?骗也算是罪吗?”
胡鸾飞粲然一笑:“当然,厉害点的,那可是灭九族的罪。”
阿竹兴许被吓到了,险些失声尖叫,两腿发软,不敢直视面前这双乌黑的眼睛。
“别怕,就算阿竹欺骗了我,我也不会伤害阿竹的家人。”
阿竹哪里肯信,对方是王妃耶,就算权利没有宫里头的贵人那么大,可见江时对她毕恭毕敬就知道,她的地位也很高的。想要杀谁,想怎么杀,一句话的事。
阿竹衡量利弊,还是选择背叛江时将戚司辽的行踪全盘托出。
“王爷在府外不远处的古玩店里。”她咬着唇,心跳得厉害,生怕胡鸾飞一句话抹杀她全族。
意外的,胡鸾飞知道戚司辽的行踪后,眼里含了几分笑意,“没事没事,他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