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心思不明,一夜难眠。
第二日清晨,破旧衰败的小院传来敲门声。
胡鸾飞被吵醒,裹着衣裳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便看见戚司辽和另一个人一前一后从外进院,手中抱着好些工具,有些熟悉,看样子好像是她设计稿上的铁锹、锄头和钉耙还有镐。
她走几步上前,蹲角落里左看右看,好久都不明所以。
直到戚司辽叫她结账,方才回神。
“这些…”她指着工具忽然闭嘴。
想问,却欲言又止,倒是戚司辽老实,一五一十地道来,“前些日看见你搁置在桌上的草纸,本王觉得新奇,便拿了去,没想到那打铁匠真能把东西打造出来。”
难怪,她总说稿图上哪了,原来被这家伙搞的鬼,“啧,也不说一声,害我好找。”
“下不为例。”
他认错的态度良好,胡鸾飞没理由再找茬,毕竟他曾是叱咤风云的威武战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东西,何曾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如今的转变令人倍感欣慰。
“对了,你那张草纸本王转手卖了。”
笑,瞬间变得僵硬。
胡鸾飞非常‘和善’地问:“卖给谁了?”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打铁匠。”
她略微不爽,“卖了多少?”
他停下擦拭农具的动作,伸出五指。
“五千两?”
他震惊,摇头。
“那…五百两?”
他仍是不敢置信,再摇头。
胡鸾飞那‘和善’的微笑绷不住了,直接问他,“别告诉我那张草纸不值钱。”
他似乎意识到她的怒火,撇开视线,抿了抿唇简言意骇,“五两。”
“才五两?”听到这么便宜的价钱,胡鸾飞整个人快炸了,口无遮拦地骂了起来,“你个混球会不会做生意,哪有人把版权卖那么便宜的,你知道我画那些农具费了多少脑细胞吗?”
版权、脑细胞什么的,戚司辽听不明白,可看到她一副炸了毛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已经做错了。
胡鸾飞恨铁不成钢,戳着他的脑门继续炮轰,“亏你还是皇亲贵胄,一点心计都没有,怎么跟人斗?”
“买卖你情我愿,扯什么皇亲贵胄和心计。”
“有个词叫‘奸商’,你懂不懂?”
戚司辽被戳得烦了,直接攥住她的手腕,皱眉冷言:“胡鸾飞,你想死吗?”
“我想要你命!”她怒瞪的双眼,流露出浓浓的杀气,“我们家的开销很大,每走一步路都需要金钱铺垫。那打铁匠是北裘的人,不愁吃不愁穿,他得了我的设计稿,设计出来的农具因为新奇好用,转手卖给其他人时,不说赚翻,至少能赚个上千万两。你想想,上千万两对于咱现在来说,能干多少事?”
像是醍醐灌顶,戚司辽茅塞顿开,突然睁大了眼睛直直看向她,“那本王去把它抢回来。”
哈?
“您是王爷,能不能别幼稚!”胡鸾飞生无可恋地捂了下脸,“罢了,就一张草纸而已,顶多也只能卖个上百两而已,日后咱再赚回来便好。”
“谈何轻巧。”
胡鸾飞勾唇浅笑,“你不轻巧我轻巧,只要我想。”
“小小女子竟敢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