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衣来此仿佛只为说这件事,等小姑娘一言难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转身朝外走去。
顾倾禾见他步履匆匆,忙道:“你要打听的事,我帮你问过了。”
谢拂衣脚步一顿,没回头,像是习惯了。顾倾禾也没卖关子吊他胃口,直道:“我大娘说,村里没有被收养的小姑娘。”
谢拂衣垂眼:“……知道了。”
他的语气不似以往的冷淡,顾倾禾喃喃地问:“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谢拂衣轻“嗯”了声:“我回去把阁里的事交代一下,就来找你。”
此后再无话。
他没说自己在找什么样的人,也没说那人的身高年龄模样,什么都没有。
仿佛他自己也不知道一般。
大概她于他是个外人,没道理要告诉她,顾倾禾暗自失笑,觉得自己想得真多,真应了他那句话,她什么热闹都爱凑。
她轻轻道:“谢谢。阁下若是事务繁多,可以不用来找我。”
举手之劳的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况且学武之事还是她故意携情与他交换的,他帮了她这么多回已经够够了。
谢拂衣道:“寻卿阁虽为杀手阁,但江湖道义还是懂得,姑娘不必在意阁中之事,若阁主离开一段时间,阁楼就乱套了,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此,顾倾禾不再拒绝。她想起饭饭离开之后系统的那道“让她自己成长一会”的声音,对自身的自保能力很是清楚。
先前有饭饭,有留白,现下她谁都没有。人呐,这一生注定要靠自己。
前世顾倾禾就明白的道理,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全忘了个干净。
谢拂衣离开后,顾倾禾才想起她至今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一时有被自己蠢到,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小声骂着自己。
然后,就被走到门前的卫宴时看了个全景,他挑眉问道:“倾禾你这是在做甚?”
跟谢拂衣一样的感官,都觉得她的一言一行不似寻常人家能养出来。
顾倾禾看出他眼底的笑意,不答反问:“马车备好了?”
“好了。”卫宴时配合道:“现在回吗?”
顾倾禾点点头,一踮一踮地出门。途中,卫宴时几次见她动作幅度太大,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她,都被她一一拒绝。
他有些不解,明明方才都抱过了,怎得现在扶都不用了。
他这样疑惑,也这样问出了口。对此,顾倾禾的解释是先前太累了,需要他所以才没拒绝,现在好多了,就不需要了。
更为直白的表达就是脑袋清醒时,她还是要点面子。况且留白已经不同以往那个持棍就打人的狠小子,他的一言一行都备受这衙府众人的关注。
卫宴时颔首,找准了这一路自己的定位:倾禾要时,他就要在;倾禾不要时,他也要在。
他就是那屋檐上的红瓦,倾禾哪里需要他就往哪儿搬。
为了做个合格的工具人,在顾倾禾不愿踩人上马车时,卫宴时主动担起了扶手,借力将人送上了马车。
造型简洁大方的马车内部铺着柔软的毛毯,拉车的马儿体形高大健壮。顾倾禾第一次坐上古代的高级代步车,有些新奇,她打开车窗同外边的留白道别:“我走了啊。”
卫宴时点头,将自己让卫五留下来当车夫,之后也跟着她的事告诉她。怕她忧虑,还特意道了句:“他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把事交给他,不用担心他向我汇报,跟你这段时间他只听命于你。”
听他这样细致的告知,顾倾禾想了想也拒绝,顾家的的确确缺个汉子,半大的小子也不是不行,只要对他们没有威胁就好。
顾倾禾看不见的地方,卫五悄悄瞪大了眼,他不是还要去调查主子在南地何时杀了人,人的身份是什么吗?!
怎么就只听命于顾姑娘了?!
马车在卫五一度怀疑自家主子不要他了的悲伤情绪中,缓缓驶向垂柳村。
天边传来鹰唳声,卫宴时目送马车离去后,从衙里取了匹马朝声源处赶去。
衙府外,刚经历完县令盘问的小乞儿出来时,只见快马腾过扬起的尘土飘飘落下,不见其人。
他牵着两个毛发枯黄的小孩,格格不入地站在偌大的府门外,脸上神色惊慌不已,他还有事没告诉那位救他一命的“公子”。
“哥哥,怎么了?”
身形瘦弱的小丫头见他神色不对,轻轻问道。
她是方才在牙行忍着羞意应承顾倾禾混不吝话的小姑娘,不是她胆子大,比其他姑娘都要没羞耻心,而是看到了从小将她和弟弟照顾到大的哥哥频频朝她示意。
她要逃出牙行的火坑,除了靠小乞儿挣钱来买,就只有跟着顾倾禾这个半熟人出来。
小乞丐摇摇头,带着两人径直走向一旁。
从日中到日落,小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