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原本停留在纸面上的规划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有的已经开始投产,他估算了一下,哪怕最终只有1/10-1/5的规划可以顺利投产,起码武器弹药也可以保证基本的供应。
只是,百废待兴,时不我待,只怕脚盆鸡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坐大!
宋鸿飞站在墙上挂着的一幅世界地图面前,思绪翻飞。
他清楚地认识到,实际上整个合作的主导权一直是掌握在汉斯的手中,不管是合作的内容、形式,还是定价权和交换的方式,都由汉斯主导决定。
在当时的国际形势下,华夏出口汉斯的钨实际价值并不比一亿马克低,华夏付出的代价还是太大。
宋鸿飞坚信,弱国无外交,只有国力强盛、国际影响力大,才能在国与国的合作中占据更多的主动权。
世界局势一直在变化中,小胡子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双方这个合作又能够持续多久?
一旦当汉斯国完成了它的军备体系和充足的战略资源储备,华夏的价值还那么重要吗?
华夏又能依靠什么利益,让汉斯国能够加大合作,增加对华夏先进军火和工业设备的供应呢?
他默默地想:“当没有了利益需求,没有了合作价值,在利害得失面前,什么情面、道义都不再有意义。”
宋鸿飞也深知,当时汉斯和大毛的关系表面平和,暗地波涛汹涌,汉斯国军事合作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拉华夏抗大毛。
相比于华夏,脚盆鸡的实力更强大。当全面战争爆发,华夏和脚盆国的关系无法调和之时,在利益面前汉斯国只会选择它的脚盆鸡盟友,利用脚盆和大毛之间的矛盾,拉拢脚盆来制衡大毛,在远东的政策将会由亲华夏转向亲脚盆。
在永远的利益面前,只怕小胡子随时会翻脸!
宋鸿飞也注意到了,华夏国在一些军购项目中过于注重武器的先进性,不能够全面合理地考量适用性,有些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枉顾华夏国情。
选购时只图最先进的新型号,各项性能指标都是世界顶尖水平。可欧美设计的火炮是以欧洲的挽马为标准,分解部件重量很大,往往超过100公斤,这对承载能力达到120-150公斤的欧洲马自然不是问题。
但华夏本土骡马承载能力只有70-80公斤,道路条件也恶劣,本土骡马不堪重负,火炮的行军机动受到极大限制,不能很好的发挥战斗力。
宋鸿飞记得,历史上在抗战后期,鹰酱援助华夏远征军一批75毫米1榴弹炮,还需不远万里地从鹰酱国征集了一批大骡子,通过“驼峰航线”用专机运来。
另外一个关键之处是,新型火炮的制造技术、材料水平要求高,华夏国的工业能力根本无法仿制,甚至炮弹材料的生产要求都难以达到,只能全部依赖进口。全面抗战爆发后,脚盆鸡的海军很快就封锁了华夏国沿海港口,外援路线阻断,装备和弹药补充无门。
宋鸿飞认为:符合国情的火炮必须是重量轻、分解部件轻,适用本土骡马,并且国内能仿制,炮弹也能自行生产。
然而,因为盲目追求欧美新式武器的先进性能,并且对未来全面战争的艰难局面预想不足,高层在选型时往往忽略了这点。
宋鸿飞感到他面对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他要怎么把这些问题跟高层大人物们提出?
以他的资历地位,自然不好对国家方略大策评头论足,不能无所顾忌地直言不讳,不然就是“僭越”,对高层大人物们来说可就是大不敬了——就你能?我们都没眼光?
把上峰置于何地?让上峰颜面存何,威严何在?
那以后自己还怎么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