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柔弱,给予你们的援助和维护,
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用身为女子这样的借口,要把忘恩负义贪图荣华的丑恶心性辩白得清新脱俗,如此的愚昧和恶俗,真要是这样,羌人对待女子的办法还真不错,活该你们被当作牛羊驱使。”
“张崇准,别以为你让给我了几碗馊汤臭饭,就能这样的羞辱我。”安余虽然还敢还嘴,但声音却更轻了,她还一眼眼瞄着边上那个使团卫的神色。
司空月狐的耐心逐渐耗尽,只要这婢女还不敢大声喧哗,他的长剑,确实懒得去杀一个贪生怕死的愚蠢之徒。
安余见使团卫不吭声,胆气又壮了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企图,你们这些男奴,在无眉仓时根本无望婚配,你们对我所谓的关照,无非是为了霸占我的身子,只不过是因我,讨得了仓头的几分喜爱,你们到底不敢明目张胆的……”
张崇准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
“安余,无眉奴被羌人视为恶祟不祥之物,在他们看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人,甚至连猪狗都不如,你能讨得他们喜爱???我们想要活下去都是千辛万苦,日日只得馊汤臭饭,甚至有时候不得不喝自己的尿液解渴,不晓得哪天就饿死冷死病死了,劳役之余,大家甚至连多说句话的余力都没有,就算有欲望,根本就无力去……
你说这话,如此糟践我们这些关照过你的人,真真是不顾廉耻之极!我无所谓,我还活着,
我已经脱离了苦海,你,你,你还记得那年大雪天,把身上的衣物都给了你取暖,活活被冷死的长庆么?你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你的祖父,当时跪在长庆的尸骨面前叩了三个重重的响头,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叮嘱你的么?
说你的性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性命了,再苦再累都要活下去,说你和长庆虽然没有婚约,但你永远不能忘记长庆对你的痴情,有朝一日,万一可以摆脱罪奴的身份,有幸能生下一子半女,也不要忘了告诉你的子女,他们有个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永远无法拜祭的救命恩人,长庆已经尸骨无存了,若得机会,你莫忘给他立个牌位,岁岁烧些纸钱。
你刚才指责的‘你们这些男奴’,也包括长庆么,包括他么?你真的委身仓头了么?你真的认为是北汉的仓头庇护你不被我们凌辱么?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够说出这些诛心的话!!!”
安余冷笑:“我的祖父,也是男人,他但凡还有个儿孙,也一定不会舍得把男丁的口粮衣物分给我,他只有我这么个孙女了,我才能活下来。长庆?他是为我而死的么?两件破衣烂衫,穿了等如没穿,我是靠着自己活下来的,可你们这些男人,居然都想让我感恩戴德?我没有本事获得仓头的喜爱?呵,你莫不真以为,我是全靠着你们接济才活下来的吧?”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
跪趴在地上,扯开自己的衣领,那些羌人们哈哈大笑着,不让她靠近,却愿意丢给她食物,有时甚至是还带着点肉的焦香扑鼻的羊腿骨,她还能偷舔着,沾着油腥的汤碗。
她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靠的永远是她自己,不是男人们,更不是男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