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出示脂瑰后,再行替换,且用我们仿制的脂瑰替换,可保他不会落下半点口实。”
接下来,他们就等着姜泰的召见了。
通灵塔起火预示着什么具体的祸兆,乃姜泰及巫臣必须给出的说法,不管是北汉的贵族,还是布衣民众,只能耐心等待,不能急于逼促,可确定两国和议建交的国策是否还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这其实无关“神务”,姜泰既然已经从大祭堂出来,就该给出裁夺。
北汉的官员们,当然也都不会反对用脂瑰验证的方式。
可这也需要三日之后,才有结果。
姜泰为此事特别举行了殿议,殿议的过程倒是顺顺利利,而殿议后,当日照例举行岁祈式的天酒祭,羌人祭神,其实惯以欢歌
乐舞的方式,不管祈获得什么神示,都得感谢昆仑神恒久以来的庇佑,以期当灾预降临前,还有望先用一场喜庆的酒祭打动神明。
而关于天酒祭,不仅是王室应当举行,所有的信徒都应该筹举,又自然王室举行的天酒祭自来就最隆重。
天酒祭时,不能发生争执,不能表现出忧怒,哪怕人心惶惶,也必须奉演出一场狂欢。
来自大豫的使臣们,也获邀参加了今日的天酒祭。
连瀛姝都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会亲眼目睹已经被软禁的太尊姜雄鹰和文太妃出场。
“我已经打听过了。”南次坐在瀛姝身旁,小声道:“天酒祭,必须由家中辈分最高的长者献酒,否则就会怠慢神明,难以祈得神庇,因此太尊但凡有一口气在,今日都是必须出席的。”
“太尊能活到岁祈式,姜泰肯定出先设下了周全的防范措施。”
“如果胆敢有人在天酒祭时作乱,哪怕是太尊,也会因为触犯神祇议罪。”
“这就难怪了。”瀛姝望向高高在上那位凝视着酒祭场中熊熊燃烧的篝火,眼睛浑浊得已经有如不能视物的老人:“英雄迟暮,一大把年纪了还把养子从权位上踢下来的北汉太尊,应当知道他已近末路了,倒是文太妃,心气未衰,跟她相比,姚太后反而更像一把强弩之末,跟太尊无比般配。”
姚太后今日其实一直昂首挺胸,眉梢眼角都堆砌着意气风发,离她
不远的文太妃,如同被笼罩在了太尊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霾里,可偏是如此,又偏格外引人注目般,一眼看过去,就记住了她脸上的,不具丝毫锐气的真真切切的笑容。
文太妃不曾用目光在酒祭场上寻找姜漠。
她必然已经知道了姜漠此时远在建康,不可能现身于未央宫。
冉王妃的坐席就更不起眼了,她甚至不曾上前敬酒,倒是金珠夫人特意和文太妃说着话,不知在说什么,竟被文太妃逗得欢喜雀跃,让人拿来铜面具带脸上,围着篝火踏歌起舞。
最显晦气的西平长公主今日也只好端着笑脸坐在席面上当摆设。
卫夫人应是从未入昆仑神庙礼拜,并没有取得信徒的资格,虽然是姜泰顶重要的一个嫔妃,今日却和瀛姝等人似的坐在了客席,她主动来敬酒,指着起舞的某两个女子,告诉瀛姝:“是红桃和白李,她二人入拜过神庙,可今日得先献舞后才能分得祝祭酒。”
客席上的酒水,原来并不是昆仑神的信众们特意准备的祝祭酒。
“我没想到,连大尚臣都是昆仑神的信徒。”瀛姝看向的却是紧挨着姜白基就座的大尚臣。
“大尚臣还曾正正式式参拜过昆仑虚的昆仑神像呢,且能助陛下得获神庇,他也是为神祇承认的功臣了。”
当献酒仪式告罄,太尊和文太妃便主动离席,狂欢虽然仍在继续,不过却更加不拘限制了,连红桃和白李
都能分获祝祭酒以及炙肉,远远的席地饮食,而今日的子时,殿君就该亲手把脂瑰放置在山泉之中了,因此她和瀛姝也没打算久坐,准备敬酒之后就回宝光殿。
就在此时,姚太后对验示方式产生了质疑。
“我听说脂瑰必须由神元殿君亲手置入泉水中,浸泡三日后,才会散发月华光辉,可如果脂瑰一直在宝光殿中,我们又怎么证实真正将脂瑰置入泉水中的人究竟是信呢?哪怕是陛下或者本宫,亲眼目睹了是殿君将脂瑰放入泉水,也难以保证会否有人重新将脂瑰取出再行放置,本宫倒不疑东豫根本不愿让真正的殿君代表我朝主持接下来的大祭典,只担心会有臣民质疑,终究还是会阻碍和议之策。”
姚太后这番绕着弯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连司空木蛟都有些不适应,眼看着就要蹙眉抗议了,瀛姝却想到现在还是天酒祭,尽管他们不是什么昆仑神的信众,可也得“入乡随俗”,作为使臣,哪能在人家的地盘捣乱人家的祭神仪式?便笑着道:“太后这话的意思是,殿君的确出使了北汉,但有可能并不是正使,太后是担心仍有居心叵测之徒借口验证方式存在漏洞,不消离间生事的心思,那么外臣请问,太后有什么方案可以杜绝再生争议呢?”
三皇子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