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苏染有心理准备,但心脏还是骤然冷了八度。
前天刚深情求结婚,今天就告诉她要先和别人假订婚。挺滑稽。
所谓假订婚,更可笑。
假给自己看,真给别人看。
在外人眼里可不会认为这是假的。陆景行有未婚妻,她苏染如果再明里暗里贴在他身边,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三。
不受伦理道德保护。
陆景行从苏染的眼睛里看到三分讥讽,五分气愤,还有两分等他解释。
陆景行两只大手把苏染的手裹在掌心里:“昨天你不是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福利院的事,是爷爷做的。”
苏染一愣,她一直怀疑是有人故意,但从来没敢想过是陆老爷子。
老爷子虽然看上去是个狠人,但完全不像这么不择手段的人,甚至卑鄙到用二三十个无辜孩子来威胁人。
陆景行自嘲地嗤笑:“我也没想到是他。还有更没想到的,他曾经用过一些非常卑劣下作的方法,去对待一些纯洁无辜的人。”
陆景行把爷爷小时候的事情和苏染讲了一遍,没有具体说叶华浓的事。人物的身份背景指向太明确,很容易暴露。
她是大嫂,是陆哲的母亲,他没资格讲出来。
但他又必须要让苏染知道,爷爷很危险。
“染染,这件事涉及到另一个人的私事,我很尊敬的一个人,我不能暴露他/她的隐私,所以不能说得太细。”
“但爷爷确实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对门当户对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你在明,他龌龊的手段在暗。苏染,我接受不了你有一点儿闪失。”
苏染稍微消化了一下,实在是这个讯息她无法理解。
陆老爷子自己的母亲身份不高,起于微末之处,那他应该更能体谅接受才对。
或许,这是他自幼积攒在骨子里的自卑。
喜悦容易淡忘,受过的伤害才会成为一辈子的执念,用一生去治愈。
苏染梳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我尊重你的尊重,也尊重他人的隐私。也理解你想保护我的初衷。但我现在没法办立刻给你一个明确的态度。”
陆景行:“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你打我骂我都好。最多不超过半年,等等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苏染心里盖了一盘冰冰的醋拌苦瓜,面上笑得不痛不痒:“你也知道用这个‘再’字?”
陆景行胸口微滞,反了一口苦水。听到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响,是他之前的犹豫和信誓旦旦。
回到家,苏染没吃饭,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衣服没换,直接扑在床上。
有人敲门,苏染假装没听见,被子蒙住头睡觉。
少顷,手机嗡响,陆哲发来的消息:染姐,聊聊?
苏染用力掀开被子,套了个披肩,跺着脚打开门,胡噜一下凌乱的长发,不客气地说:“说情左拐,讲理右行,此门只进可以提供情绪价值的人。”
陆哲眉眼认真地说:“我想了一个办法,把老头子关起来,用砖垒成高墙,砌上所有门窗,只留一个小洞送食探看?”
苏染走到窗前,坐到按摩椅上:“以后说话少引典故,我还要寻思一下你是不是拿里面哪个角色故意指桑骂槐,或者点我。”
陆哲轻笑,坐到旁边的太妃椅上:“赵武灵王被围住宫殿断水断粮三个月,齐桓公被封在屋里两个月,死透透了才‘放’出来。染姐,给三叔点儿时间。”
苏染打开按钮按摩小腿,闭上眼睛幽幽道:“出门右拐不送。”
陆哲侧身看着她用高冷掩盖柔软,有些心疼有些不忍:“本来三叔不想,是我建议他先曲线救国。这样又能稳住陆氏,还能麻痹爷爷,给我们时间想办法夺权。爷爷没有后盾,也就不足惧。”
苏染睁开一只眼睛,歪头睨着陆哲:“这种黑锅你都愿意帮他背?”
陆哲笑:“那句歌词挺好,背黑锅我来,送死他去,拼全力为众生。”
苏染顿了一瞬,姜唯为了替男友报仇,隐忍了两年。他们叔侄为了陆谨言被害的真相,也是暗中查了很久,准备了很久。
人生在世,想要得越大,付出得越多,哪儿有容易的事。
但她需要的不是讲道理。道理她都明白,是心过不去。
搁谁,都轻易过不去。
就像站在悬空的台阶上,向上向下都是刺。扎的是脚,疼的是心。
“我知道了,退下吧。”
陆哲坐着没动:“染姐,我只认你是我三婶,三叔也是。这辈子都是。”
苏染:“我知道你们比我更不容易。但你们需要时间,我也需要时间,去接受你们的选择,去做我的选择。”
送走陆哲,苏染给宁霏播视频。
宁霏听了个明明白白,替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