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握紧手机,手指节握得发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母亲,她又被顾轻延耍了的事实。
母亲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她默默地听着,心里自责得要命。
沈家能变成这样,爸爸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妈,你别担心,明天我就能拿到钱了。”沈落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发虚,生怕露出破绽,她忙挂了电话。
她给顾轻延发信息“院长说明天不缴费,就会给我爸爸停药。顾轻延,别闹了可以吗?”
“顾轻延,我错了,还不行吗?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给我爸爸打钱呢?”
信息全部石沉大海,到第二天早晨都没回复。
她本想给他打电话的,但她担心扰人清梦,事情会变得更糟糕,硬生生地独自煎熬到天亮,九点钟的样子。
她才拨通了他的号码,依然没有接听她的电话。
沈落办了出院手续,医生挺担心她的身体“沈小姐,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我建议你还是多住几天。”
“不用,都已经这样了,不会更糟糕了。明天我会来做流产手术。”沈落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出了医生办公室。
她打车来到沈氏集团,进入总裁办,没有人。
刘特助说,顾轻延在卫生间。
她在公共洗手池把他堵到了,可他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皮都不愿抬一下,目空一切的样子,很显然把她当成了空气。
“顾轻延,你该给我打钱了!”沈落挡住了他的去路,微笑着提醒他,她知道,她现在这样挺没脸没皮的,可她没办法了,她走投无路了。
顾轻延这才扫了她一眼,嗤笑“沈落,你真挺脸皮厚的。我不回你信息,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你还送上门来被我羞辱?”
“顾轻延,我愿意满足你,只要你给我爸爸打钱。”沈落咬着唇,屈辱让她心里更加压抑。
迎来的还是他的嘲讽和奚落“我不给你钱,你可以去找言总啊。他不是要挖你当文秘吗?一点医药费,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说完,顾轻延从她面前擦身经过,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沈落咬着牙,低吼“顾轻延,你这样有意思吗?合同都不算数了吗?你这样搞我,我爸爸会死的!他是你岳父啊!”
“死了更好啊!他死了,我会帮你把他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等他一落气,你就不用被我折磨了,对好?沈落,我若是你,我会盼着他,早点死!不如你去他面前跟他说,你被我折磨的悲惨事迹,说不定他一心疼你,就两腿一蹬,死翘翘了!”顾轻延转身,竟然笑开了,欠扁地感叹“我是不可能给他打钱的!沈落,你还是去殡葬馆看看,有没有他合适的寿衣和棺材吧!”
沈落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眼泪簌簌下落“你耍我!你他妈耍我是不是?”
“对啊,我就是耍你,你能把我怎样?”
顾轻延想到那张小哑巴的背影照,想到她和言墨尘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样子,口不择言道“沈落,这是你不听话的报应!”
说着,他把她的手猛地一扫,她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幸好扶住了墙壁。
男人绝尘而去,给刘特助打电话“找人盯住夫人,防止她做偏激的举动。”
沈落从沈氏集团出来,泪眼朦胧地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眼泪就疯狂掉落。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没用。
被顾轻延几次三番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好傻啊,她是顾轻延仇人的女儿,她竟然妄想他会帮沈家兜底——
沈落坐在公交车站,看着来往的行人,来来去去的车流,无助地流泪。
嘟嘟嘟——
手机突然响起。
她拿出手机,却是沈母的电话。
此时打来,很明显是催医药费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接了又该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接了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沈母担心地问她‘落落,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妈,爸医药费的事情,能不能跟院长说再延长几天?”沈落心虚地握着手机。
母亲在电话里不解地问“医药费已经有人垫付了,落落,你不知道吗?”
“顾轻延把钱打过来了?”
沈落眼皮跳了下,原来他只是嘴硬,其实还是打钱了的?
“不是,是你朋友,一个个子高高的,戴着棒球帽的小伙子。院长跟我催钱的时候,正好在走廊过道上,他听到了你的名字,就主动帮忙垫付了。”
“他姓言是不是?”
“对,是姓严。那小伙子人不错。落落,你可得感谢他。这次我们没指望上你老公,反而指望上他了。”
沈落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爸爸医药费有着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