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延将手里的烟头,往窗外一丢。
一脚油门踩到底,脸色阴郁,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色经脉高高凸起,足以彰显他此时此刻的怒气。
黑色宾利,如利箭一般,疾驰而去,掀起了一阵尘埃。
他再这等她,是担心她东西买太多,不好打车回去。
她倒好,又和那小警官搞一块去了,当初他本打算对小警官下手的,结果那小警官连夜就退役了。
现在又回来了。
回到公寓。
顾轻延开了瓶红酒,面无表情地喝着杯子里的暗红色液体。
酒入喉咙,异常的苦涩。
他站在阳台上,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一辆越野车才停靠在他公寓门口。
越野车的门被打开。
穿着墨绿色卫衣,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下车,颇有绅士风度地打开了副驾驶。
沈落的肩头还穿着一件男人的外套。
两人依依惜别,难舍难分的,沈落把外套还给了他,对他笑得格外甜美,那种笑她曾经只对他一个人笑过。
顾轻延嗤笑,他这是怎么了呢,他和沈落离婚后,她自然要跟别的男人这样亲密。
可他心里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无明火,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回了客厅。
怪不得急着离婚,是因为小警察要回来了。
怪不得让他先回来,是想和小警察约会。
*
沈落告别了严警官,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往公寓里走。
她没有顾轻延家的门禁卡,按了很多次门禁按钮,手都按酸了,门禁才被打开。
沈落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不想计较这么多,人活一辈子,本来就不容易,若都这么斤斤计较,那该怎么熬下去?
到了别墅,她刚放下手里的塑料袋,就听到顾轻延奚落的嘲讽“听说你今天泼我秘书水了?”
沈落抿紧了唇,果然还是来了。
她还没说话,他就来到了自己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谁给你的权力泼她的?嗯?”
沈落痛的拧眉,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他像是喝了酒,脸酡红,一副薄醉的样子。
可即便是喝了酒,他对她依然是不耐烦的样子。
她们还没离婚啊,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她被一个小职员挑衅,她还不能反抗了?
心里泛酸,眼泪在眼底翻涌。
“收起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吃你这一套。打狗还得看主人,沈落,你以后再敢对我的人动手,我跟你没完!”顾轻延看她要哭不哭的,心里越发的烦躁,甩开她的下巴,单手插着兜,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进了卧室。
沈落将眼里的泪意逼退,把塑料袋里的洗漱用品,全部放到洗手间的台子上。
和顾轻延的放在一起。
然后去浴室洗澡,洗去今天一身的疲惫。
从浴室出来,她吹干了头发,又去客卧铺床。
以前铺床这种事,都是保姆佣人去做的。
没想到有一天,她成了最下等的人。
刚把床铺铺好。
“谁让你铺床的?怎么?还没离婚,就打算跟我分居了?”一个不悦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微微回头,然后看到穿着一身商务西装的顾轻延,站在门口,脸色染上了一层薄怒。
沈落苦笑“我就是住家保姆,不敢跟顾总同床共枕。”
“一分钟时间,你不过来,我们的合同就此终止!”
说完,顾轻延就摔门而去。
沈落眨了眨干涩的眸子,又用她爸爸逼她。
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践踏。
但沈落没办法反抗,她需要这份合约,她需要顾轻延帮沈家兜底。
她才能安心地死去。
沈落很没骨气地到了主卧。
顾轻延跟大爷一样,站在镜子面前,冷淡地眯了她一眼“过来给我更衣。”
她走了过去,帮他脱掉深色的西装外套。
目光都在这个男人身上,身材欣长,站的笔直。
喉结似有似无的滚动,性感不已。
他长得比她高,她踮起脚,伸手帮他解领带。
以前他每天的领带,都是她帮忙解开。
那时候的顾轻延,每天都会给她早安吻,分开吻。
下班回家,也会给她带一束玫瑰花。
因为她最喜欢开得热烈而妖艳的玫瑰。
可现在,他们的位置对换了——
想到这,沈落便唏嘘不已,手指微微颤抖,怎么都解不开。
“解个领带都能走神,心猿意马的,你在想什么?”顾轻延猛地锁住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