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模样的人见李暮二人不敢回话,越发放肆起来,竟想追上去继续嘲讽,却没想到李暮忽然转身停了下来,而此时周围也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路人。
那伙计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继续放肆道:“怎么,土包子,不敢回话,也不敢继续走了?”
李暮冷笑一声:“你说我们是什么?”
那伙计笑道:“土包子啊,怎么样?”
李暮继续道:“你说我是土包子吗?”
那伙计不再嬉皮笑脸,而是面露凶相:“说的就是你,又怎样?”
李暮继续对那伙计说道:“你可敢大声的说几遍?”
那伙计毫不在意,将嗓音拔高了几个调门:“哼,说几遍你都是土包子,土包子,土包子……”
李暮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当街辱骂本秀士,墨语,去将那边巡逻的官爷请来。”
那伙计本就是个无赖,本地的地皮,看李暮二人的穿着打扮,不过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嘲讽几句对方也不敢怎样。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功名在身,而且软中带硬,以退为进,抓住了自己的硬把柄。当下只觉得两腿有点酸软,想要转身离开,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实难脱身,于是立刻变换了一副嘴脸:“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刚言语上有所冒犯,冲撞了秀士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小的这一次吧。”
李暮并不答话,静静的看着这伙计表演。
过了片刻,人群外响起了“让开、让开……”的声音,只见一位军官打扮的人带着一队巡逻兵丁分开人群进来了,墨语站在了军官的旁边。
“什么人当街滋事?”军官大声喝问道。
那个伙计转身想跑,被两名士兵拽了回来。
“你跑什么?”军官厉声喝问道。
“军爷,不关我的事,我就是看热闹的。”那小二张嘴就能胡说。
“哦,你不是瘸驴子吗?你跑什么?”那军官显然认识这个伙计。
“啊,张、张提辖,小的肚子疼痛,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不行,我得赶紧走了。”那伙计对这提辖有些畏惧,想赶紧离开,但两个士兵紧紧抓住他,哪有放他离去的意思,周围的人群说说笑笑,指指点点,也丝毫没有给他让路的意思。
“是谁让这个娃娃报的官?”那张提辖又大声喊道,其实他已经注意到了李暮,心中有所猜测,但是还是按程序进行。
“提辖大人,在下李暮,是我让墨语报的官。”李暮对着张提辖行礼道。
“哦,你是哪里人士,何等出身,来此何干?为什么与瘸……与此人发生口角?”张提辖问道。
“大人,在下就是本郡人,来自桑洛城,乃是应考的秀士,此次来郡府就是参加科举,至于说口角,并没有发生,一直都是此人在辱骂我们二人,我们并不曾还口。”李暮不慌不忙回答道。
“哦,你所言可为真?”张提辖又问道。
“千真万确。”李暮答道。
“不信你问问周围这些人。”墨语在一旁插话道。
“小娃娃,本提辖问案,哪有你插话的份,再敢插话,连你一并处置。”张提辖怒目对墨语道,吓得墨语不敢再言语。
“周围你们这些人,这位李公子所言可属实?”张提辖大声问周围人道。
“属实。”
“属实。”
“就是这样。”
“对,这瘸驴不干好事。”
……
周围人群纷纷附和,没有替那伙计说话的。只是人群外围两名伙计打扮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赶紧离开了。
人群中,张提辖朗声道:“好,瘸驴子,你还有何话说?”
“提辖大人,我承认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但是,这件事可不是我想干的,我后边还有人,我后面的人物,说出来恐怕您也惹不起?”那伙计见周围这么多人众口一词,想抵赖是不可能了,反倒是用力挣扎了几下,把腰挺了挺,想用身后的人物先吓住眼前的张提辖,但是又不敢在大庭广众面前说出那人的名字。
“哦,你背后还有人指使?”张提辖追问道。
“呵呵,正是。”这位瘸驴子见张提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后的人物身上,心里不由得意起来。
“好,既然如此,那你当众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张提辖提高声音道。
“啊,提辖大人,您过来,我说给您一个人就行了,这些人与此事无关,不需要让他们知道。”瘸驴子不敢将背后指使的人当众公布,只是想告诉张提辖,让他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