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羽衣?”
当自己的话被拆穿之后,弗兰兹干脆也就不再隐瞒了。在艾什莉丝的房间中,弗兰兹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艾什莉丝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就连正在倒水的手也停顿在了空中。
“为、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弗兰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吓得蹦了起来。
法兰缇娜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眼看着当即就要抱了上来,诺兰干脆就挡在了两人中间,并用一只手按在她的额头上就轻轻松松制服了她。
“啊嘞?啊嘞?啊嘞?”
忽然,弗兰兹开始有点同情连诺兰的身体都够不到的法兰缇娜了。
“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
“绝对——不放!”
…………………………
“我妹妹的事姑且不提——”
弗兰兹干脆就放任这两人又吵在了一块,毕竟艾什莉丝在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否让我借用一下精灵族的鸦羽衣呢?”
“想必你也是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才来的吧?”
这是什么意思?弗兰兹揣测了起来。
“更何况,鸦羽衣这件圣物现在已经不在精灵族内了。”
“哈——?”
“你没听说吗?早在十几年前它就已经被送到圣弗丽安娜学院中去了。”
“为什么啊?!它不是你们的圣物吗?”
“因为魔族。”艾什莉丝面色凝重,视线像是投向了远方一般。“那是唯一的方法,为了重新加固封魔结界。”
“而且,如果要使用鸦羽衣的话,那就等同于要打开那里的封魔结界,也等同于要为这个世界带来灾厄,那几千万人甚至是几亿人的生命在赌——”
“你,确定要做?只为拯救你妹妹一个人?”
弗兰兹像是被重锤敲了脑袋一般眼前一片眩晕,只能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怎、怎么可能?那我一直以来的——到底是为了,为了什么?
——仿佛脚下的土地已经崩裂,而身体正在坠向深渊
“而且,你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是定理,如果强硬的……”
再往后的话语,弗兰兹已经听不到了。
“没事吗?”
“喂,弗兰兹?”
渐渐的,弗兰兹连眼前的东西也望不清楚了。
谁?你们是谁?
面前的关切面容像是永无止境地开始分裂,填满的他眼前所有的空间。
一张恐怖狰狞的脸——就像是自己妹妹菲敏的脸——冷漠的望着他,这比指责更要是他伤心,这比分别更使他绝望。
因为保护我,因为保护我她才会中箭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不是她中箭的话……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原来、原来我费尽千辛万苦来找鸦羽衣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羞愧,是为了消除自己的恐惧,不是为了菲敏,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自己!!!你这自私的人,你才是该去死的人!啊——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
然而这样的痛苦嘶吼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
回过神来,身体感觉到了温暖,这是他不曾感受到的,仿佛自己胸前的心与另一颗心连接了起来,连痛苦也消失了一大半。
“你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努力过来了,所以——所以,还不到放弃的时候,不是吗?”
抬起头,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眼前的恐怖面容也消失了。
胸中的温暖涌遍了全身,思绪也终于回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头脑中的疑惑却开始不断放大——
一种惊喜,混合着惊讶、恐惧、委屈等情绪汇成了几个颤抖的单词:
“莉、莉莉娅?为什么,你——”
“忘了打招呼了,弗兰兹大人,上午好!”
“哦、哦哦……唔嗯!”
突然的一吻让弗兰兹头脑成了一片空白。
谁?什么?吻了谁?我?在嘴唇上?是我的吗?还是我的想象?这是现实?为什么?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大叔?为什么要一脸悲伤的看着我?
啊嘞……
咸咸的。
这是眼泪的味道。
谁?是谁在流泪?
当发觉是自己在流泪之后,弗兰兹差点就要大声的哭喊出来。然后,一个纤细但又强大的手臂将自己揽在了怀中。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以此为讯号,弗兰兹彻底释放了自己积压在心中长达了半年之久的委屈、恐惧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