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锦时上了马车之后,见到宋景谦还没从宫里出来,她也懒得多伺候,直接吩咐车夫打道回府。
这车夫是云锦时花真金白银雇的,自然是听云锦时的吩咐,碧桐也得了好处,不必跟在马车后头走了,而是跟着自家小姐一起坐马车。
等马车回到侯府的时候,等在外头的云婉儿并没有见到宋景谦从马车上下来,脸上的神色瞬间愣住了,忍不住开口质问“少侯爷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这幅样子,不像是小妾对待当家主母,反倒让人以为这云婉儿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似得。
一边的碧桐很是不满,赶在云锦时之前开口训斥道“凭你是个什么身份,也敢和我们小姐这样说话!”
“少侯爷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来,我们小姐等不住了自然就回来了,难不成还要在宫门口一直等到天亮吗。”
“好了碧桐,说这么说做什么,回去歇息吧,今儿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怕好一阵子要忙的了。”
这么大的事情?
这句话让云婉儿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上前问道。
“宫里出什么事了?”
云锦时瞧见她这幅着急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快意,装作惊讶的捂嘴说道“忘了婉儿姑娘不曾入宫,想必是还没听到风声吧?”
“万贵妃娘娘所生的大皇子,据说是和侍卫私通所生呢……也不知是真是假,陛下很是气急,宫宴到了一半就让我们出宫了。”
“什么?!”
云婉儿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堪堪被身后的丫鬟扶着才没倒下,若不是夜色遮掩,只怕那张白的像是纸片一样的脸会生生把人吓死。
“婉儿姑娘也别着急,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不是还没个定数吗?也有可能是误会呢。”
她轻巧的笑了一声,大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带着碧桐就回了云岚院。
至于云婉儿到底会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
这样大的事情,云婉儿哪里反应的过来,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只觉得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后便顾不得多问几句,快步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如今的侯府就指望着闲阳在大皇子面前得脸了,还沉浸在富贵美梦之中的老夫人和乔氏乍一听这样的消息,老夫人还没来得及晕过去,乔氏就两眼一翻倒了。
诺大的侯府,总不能连个能当家的人都没有,老夫人瞧见不争气的乔氏晕过去了,便也只能强撑着精神。
“你们这些蠢材,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打听一下!谦儿呢,他不是和云锦时一起去宫里的吗,怎么现在还见不到人!”
屋子里的下人顿时忙碌了起来,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宋景谦才冷着一张脸,被冻得瑟瑟发抖,出现在了侯府的大门外头。
云锦时直接坐着马车回府,根本就没有理会宋景谦,宋景谦从宫里浑浑噩噩出来之后,就瞧见自己的马车早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天色已经晚了,宫门外头哪里能够雇的到马车?
他想厚着脸皮坐别人家的马车回来,可是靖安侯府和万贵妃亲近的事情,在场几个人不知道的?
大家伙儿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万贵妃这件事眼瞧着是板上钉钉的了,若是这个时候还伸手去帮靖安侯府,那最后岂不是也会被万贵妃的事情牵连?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这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事!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自然就不会有人愿意借出马车给宋景谦。
堂堂靖安侯府的少侯爷,最后大晚上的带着小厮一步步的走回家里,狼狈至极,丢脸至极!
“云锦时那个疯女人,居然敢这样对我!”
宋景谦牙关打颤,第一时间就要去找云锦时算账,可却被老夫人拦住了。
“你糊涂啊!这时候找什么云锦时?万贵妃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我们侯府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一想到万贵妃所生的大皇子生父居然只是一个宫廷侍卫,老夫人只觉得遍体生寒。
“闲阳……闲阳那孩子怎么办……”
云婉儿早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整个人软软瘫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的都是儿子的名字。
一朝富贵梦破碎,她自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的。
宋景谦一听到这事儿,本来就被冷风冻得煞白的脸更加白了三分。
“十有**……是真的,瞧着这架势,万贵妃是靠不住了。”
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来。
万贵妃的倒台,就意味着侯府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风光日子就要结束了,不但如此,可能还会因此牵连到侯府,这可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啊!
“这……这可怎么办,闲阳这孩子可是大皇子的伴读啊,万贵妃倒了就倒了算了,要是牵扯到这孩子我们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