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闲走在前面,徐姨紧紧跟在身后。
“苏禾知道吗?”
“该是没有,苏小姐在书房看书。”
“你去休息吧,你一个树妖,少吃些人,免得乱了气息。”
齐闲随口说了一句,便朝书房走去。
徐姨乃是银杏树成了精,本来就不吃人的,之前被其他的大妖带着走偏了路子,吃人倒成了本性。
跟着齐闲后戒了不少,但有人硬闯府邸,她吃点零嘴,倒也无伤大雅。
齐闲来到书房的时候,苏禾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她面前已经堆了一摞书,翻书的动作也是极快,见齐闲进来,她连忙起身,好奇地问道:“齐老师,你这里我也没看到剑法和功法啊,难不成是哪些书中暗藏玄机?”
齐闲坐下后,不答反问:“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修行自是为了安身立命,求长生,寻大道!”苏禾盯着齐闲,说道,“我如果有齐老师这种境界,自然可以使宗门不受辱,逍遥天地间。”
齐闲沉吟道:“之后呢?若你已经修得长生,举世无敌,你又想做什么?”
苏禾闻言一愣,随后笑道:“齐老师该不会问的你自己吧?”
齐闲沉默了,看着她。
苏禾的兴致一下就上来了,站在对面,兴奋地问道:“这么说来,齐老师已经长生不老了?”
齐闲摇头:“这倒不知,感觉像是,我有些年久的事情还记不得,想不起自己是哪一年出生的,不知父母是谁,不知真实姓名。”
“我能问一下,您记忆中最远的那一年是哪年?”
“公元前一千多年吧,先商时期……”齐闲眉头微微挑动,“是我问你呢。”
苏禾想了许久,说道:“我若是像齐老师这般,我必荡尽天下妖邪,还天下一个清明。”
“没兴趣。”齐闲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起身走出了书房。
苏禾站在原地,也不知这个回答有什么问题,如今邪祟横行,我辈修道之人难道不应该肃清天下吗?
或许是齐老师的境界太高,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吧。
齐闲出门后拿起书看了一眼。
“阴符经?”齐闲低声念叨了一句,抬头望天,半月悬挂,夜色朦胧。
《阴符经》乃黄帝所著,苏禾若是想学修行之道,这本书其实选对了。
齐闲的记忆只恢复到三千多年前,对黄帝的印象也仅仅是限于现代的书本和影视作品。
“有没有可能,我见过黄帝?”
齐闲的记忆中,他是自己用秘术封印了记忆,每隔十年,那些遥远的记忆都会展开一段,这样似乎还不错,他不仅走向未来,也能渐渐看到过去,如此倒也不那么无趣。
在齐闲看来,《阴符经》这本奇书道尽天地生杀之机,阴阳造化之理,算得上古今修道第一真经。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齐闲坐在院中藤椅之上,无须灯火,趁着月色,再次看起这本千古奇书来。
“这些天,下手似乎重了些。”
齐闲看完书,合上书本,靠在藤椅上,便觉得自己这几日杀人似乎杀得多了些。
“以后还是尽量不杀生。”齐闲这做下的杀孽的确不算少,不说昆仑山上,某个排放核污水的小岛上也不知有多少生灵呢。
天府陈家。
陈三河从练功房里出来,天色已亮。
“人还没回来?”
两个筑基后期,一个金丹初期的高手潜入齐闲家里查探情况,结果一夜未归,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家管事应道:“没有任何消息,巡夜司那边也没动静。”
“怎么可能?王七可是金丹修为,就算那个苏禾是金丹后期,他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动静该是有点的。”陈三河深吸了一口气,眯眼道,“除非那个苏禾是元婴高手,或是巡夜司动手了。”
“根据资料上来看,苏禾应该只是金丹初期,这件事,巡夜司插手的可能性大些。”陈家管事分析道,“看来巡夜司那边真的很看重齐闲。”
“没事,他们不过是去查探情况,只要没杀人,被巡夜司抓了,最多关上半月。”陈三河叹了口气,问道,“知白呢?过两日是唐无涯那老家伙的生辰,让他跟我一起去。”
“我会通知少爷。”
“你告诉知白,这段时间消停点,别乱来,我感觉巡夜司那边似乎盯上我们了。”陈三河嘴角扬起,想到在七中食堂外,巡夜司似乎在试探他。
他也是后知后觉,用人命堆出来的修为,再怎么隐藏,都会有点煞气在其中吧。
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动手。
只是茅山道术有点邪性似乎也说得过去,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巡夜司也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