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玛阳集,元志安有要事要处理,去了前厅,荣青梧则回了后宅。
进了正房,她关上门,放出三只鬼,问道:“方才在铁匠铺,元志安来了,你们为何不提醒我啊?”
钱益无奈地道:“娘子,我们提醒了,你看着那犁头太专注了,没听到我们提醒。”
是这样吗?荣青梧双手撑着脸,叹了口气。
元志安承诺铁匠的工钱,她可以出,不会让元志安负担的。但这事不是钱的事,而是权势。铁匠畏惧元志安的权势,才会严格遵守保密原则。
这个人情她还不了。
而且,没元志安的庇护,她一个女人想在运城开农具店只怕也不容易。
现在都知道她是元志安的娘子了,以后的农具店只怕也离不开元志安,这还怎么和离啊?
别说以后的事业离不开元志安,就说目前武家的事就要靠元志安帮忙。
想想就愁啊!她处处需要元志安帮忙,以后怎么好意思提和离?
她正烦恼着,二虎子来了,带着几个亲兵来的,每人手里大包小包的。
“夫人。”二虎子笑眯眯地道:“这都是大人带给您的。”
荣青梧看着桌子上,她准备还给元志安的包袱,又看着几人手里大包小包的,头痛起来,这算什么事啊?
元志安这是真当她是娘子了?
见西厢房门口几个武家女人麻木地站着,也不知道过来帮忙,二虎子喊道:“你们怎么回事?来接东西啊!”
可这几个未生病未受伤的武家女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动静。
只有那非武家的妇人李氏连忙过来接东西。
二虎子越发生气了:“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夫人的?”
荣青梧连忙起身,道:“二虎子,东西你放着就是,我自己来。”
她怕武平生气。
果然,武平顿时暴跳如雷,指着二虎子骂道:“臭小子,竟敢对我家人如此无礼?”
见他又是拔剑又是撸袖子,荣青梧连忙将二虎子推了出去:“二虎子,大人回来了,让厨房做些好吃的……”
终于将二虎子打发走了,她一转身,就见钱益文卓拉着武平,正安抚着他:
“武兄莫气!”
“武兄,二虎子并未说错什么。你可别忘了,你武家如今的处境。娘子可是冒着危险收留她们。都来这么多天了,好吃好喝地供着,没让她们干过一点活。这哪像下人?这明明比主子过得还好。”
荣青梧懒得搭理武平,关上房门,在炉子旁坐下。
怎么解救武家男丁,这事本来就难。
还有这些武家女人,要怎么处置?
让她们干活是不可能的,武平不会答应,而她也用不着她们干活。
就一直这么供着?
必定要供出是非来。
等武平终于消气了,钱益又紧张起来:“元兄来了。”
荣青梧连忙将他们三只收进油纸伞,本想放去东屋,但想着三只鬼不能离开她太远。
三只鬼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又不傻,早已看出来了。
她虽然不知道三只鬼能离开她最远的距离是多少,但左不过三米多,不到四米的样子。
最后,她估算了一下距离,将油纸伞放去了堂屋的角落。
放好油纸伞,她才开门迎元志安。
元志安脊背笔挺地站在台阶上,俊脸阴沉,脸色难看。
西厢房门缝里露出几张脸,正打量着他,见荣青梧看过来,连忙关上门。
元志安进了屋,在炉子边坐下。
想着方才武家女人那无礼之举,荣青梧头痛不已,又想到武家那些男丁,她头更痛了。
但为了武平,只能厚着脸皮耐着性子和元志安扯闲,拉近关系:“大人,这次倒是回来的快。”
说完这话,她突然顿住了。
上回,元志安更快,就出去了七八天,这次反而是十几天呢!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元志安伸手烤着火,看着她,并未因为她这不着调的话生气,脸色反而比方才进门时要好上许多,道:“路上的事,我听说了。”
又点了点头:“幸亏有你。”
这厮,就算夸人,也是不苟言笑。
荣青梧终于知道元华学的谁了,必定是和元志安相处久了,受了元志安的影响,也变得不苟言笑了。
元志安才夸完人,然后,话锋又一转:
“不过,下回,莫要再冒险了。冬季的深山危险得很,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这话时,他虽然不是用上司训斥下属的语气,但也严厉,语重心长。
荣青梧倒没觉得他语气不好,刚来北疆时,这厮说话语气更差呢!霸道得很。
她就是怕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