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乡长,对不起,我情急之下胡说八道,您,您别,别生我气好吗?”
赵一鸣摇摇头,安慰了几句,让何美丽继续说。
“他就是个畜生,两年前,我刚到乡政府没多久,他就想办法把我灌醉,然后,呜呜…”
看着哭泣的何美丽,赵一鸣叹了口气,赶紧找了张餐巾纸给她擦眼泪。
与此同时,朱仝给苗翠花打过去电话,“我找何美丽有事,打不通电话,你看看你她在哪儿,然后给我回个话,要是找不到她,你过来,我有工作需要你。”
“书记,对不起,我要赶会议纪要。今天的会议很敏感,我不敢让别人整理,您看…”
“去你码的,做你的吧。你可以呀,苗翠花,敢拒绝我了,是不是觉得我斗不过赵一鸣,你要叛变了?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会拖着你…”
刚把何美丽哄好,拿到了她准备的一些举报材料,苗翠花就进来了。
“苗主任。”
何美丽红着眼,跟苗翠花打了声招呼,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赶紧低头出去了。
有一次,朱仝想让她们两个一起陪,苗翠花一发狠,弄了点巴豆吃了,这才躲了过去。
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在这档口见到,确实很是尴尬。
“乡长,我来向你举报朱仝强姦妇女,逼迫已婚妇女跟他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而且,还十分变太,做出了好多无耻、恶心的事情。”
赵一鸣没说话,看着苗翠花,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检举揭发朱仝。苗翠花,你丈夫比你更快一步,你知道吗?”
“什,什么?”
那个窝囊废竟,竟然…
“你丈夫其实是个好人,他一直在默默搜集朱仝的罪证材料,因为他清楚,只有扳倒朱仝,你才可能逃出魔爪。就在周末他去市纪委检举朱仝,正好遇到了我。”
看起来赵一鸣被朱仝架空,孤立,但实际上,有许多干部或者老百姓还是把赵一鸣当成了一个希望。
这些人一直在朱仝的阴影下生活,早就想着奋起反抗。
赵一鸣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于是,纷纷找机会,在暗地里跟他接上了头。
最先倒向赵一鸣的,是财政所所长贺文。
贺文的财务水平不见得多高,但是,作为专业人士,他很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有一天露馅,那无论上面怎么保他,都难逃牢狱之灾。
唯一的自救可能,就是找一个信得过的领导自首。
或许,有人会问赵一鸣堂堂的的市委大秘,虽然保持神秘,没有公布他的职位,但难道那些党政官员不看电视,不看内部简报或文件吗?
如果大家知道他的身份,朱仝那帮利益团伙,肯定不敢跟赵一鸣叫板,那些受到冤屈或者对未来充满追求的乡亲们,还不把他的办公室门挤爆?
但实际情况是,确实没人知道赵一鸣的真正身份。
由于技术水平的限制,除了县里,乡镇这一级别很少参与电视电话会议。
另外,赵一鸣深谙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道理,但凡有出镜的机会,从来不争不抢,甚至还有意识地缩到别人背后。
他不是矫情,也不是对镜头过敏,而是因为单纯的不想出风头罢了。
他到平川县,相关部门事先就下达了十分严格的命令,要坚决保守赵一鸣身份的秘密。
所以,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马良平等人,根本不敢泄露半个字。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一句话,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想向他靠拢,跟他投诉举报一些人和事,其实完全是迫不得已。
贺文如此,那些揭发牛刚的人如此,就连苗翠花那个窝囊丈夫,乡中心小学教师贾楠英也实属迫不得已。
他从苗翠花嘴里知道了赵一鸣是从市里下来挂职的,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耻辱。
作为一个男人,被老婆当成废物,被坏人当成一条狗,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或许但凡有点志气的男人都受不了吧?
他手中,不但有文字材料,还有影像材料。
出于对苗翠花的尊重,赵一鸣没看那些影像,但能够确定,贾楠英说的一定是真的。
如今,苗翠花也加入到反抗大军之中,赵一鸣还是很感兴趣的。
两个人聊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期间,朱仝给苗翠花打了三次电话,她都没接。
最后,在赵一鸣安慰下,苗翠花同样红着眼,离开办公室。
过了没有两分钟,朱仝竟然上门了,身边还带着高壮。
“聊聊?”
朱仝主动挑起话题。
“朱书记,有什么命令您尽管说。”
赵一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朱仝更是情真意切、谦卑有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