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直接问出来。
乍一看,倒确实像是心里没鬼,仿佛当日厌恶喵喵的人不是她。
我亲眼看见萧牧野缓缓皱了皱眉,他看似无所适从一般,仓促地看了孟冬宁一眼。
我森然冷笑。
方才他的失态,一定只是我神志不清的臆想。
而站在他面前的孟冬宁,他当成掌中宝的孟冬宁,怎么会杀害一只猫?
“我怎么会杀害一只猫?”孟冬宁嘤嘤地哭:“王爷知道我连一只蚂蚱都舍不得踩死!”
我猜萧牧野更心软了,因为他空茫的视线落在孟冬宁的脸上。
哭的太狠,妆面已经花了,孟冬宁皱起来的唇角显出一个小小的褶皱。
真的像啊。
我忍不住再一次感叹,那褶皱如果是梨涡长在孟冬宁的唇角,就连我也未必能不清我跟她。
萧牧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很久,才缓缓抬手替她抚了一下泪珠:“别哭了。”
出声的第一个字很沙哑。
“哭多了就不漂亮了。”
我心口闷痛,犹如有人一拳打在上面,沉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萧牧野永远将孟冬宁捧在手心,怕她疼怕她哭。
原来他还会在意漂不漂亮的问题。
我的猫还躺在他的脚边。
我也会疼。
“扶侧王妃回去。”萧牧野旋身,湿漉漉的衣衫往下滴水,他却浑然不觉。
“冬宁煮了姜汤,王爷不去紫檀苑里用一碗吗?你淋了雨,会受风寒的!”
这一次他竟然恍若未闻,没有理会孟冬宁的话。
在路过喵喵的时候,低头扫视了一眼,又恢复了方才沉郁奇怪的状态。
不过这次他没有回主院,而是脚步很快地离开了王府。
亲卫给他牵来了马,看了他的神情,想开口劝他,又仓促地闭上嘴。
这雨如同下不停似的,将长街拢在天幕中。
我浑身疲累却又无可奈何地跟在他身旁,张手时,发现掌心比前几日还有透明不少。
我是真的恨他,事到如今,我同他之间只剩仇恨,可我还不能远离他分毫。
冥冥中似乎有指引,经过了喵喵,我觉得有东西要被一点点揭开。
但我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只是预感很可怕。
从未有过的可怕。
萧牧野的马是朝着西郊的方向。
从京都到西郊,骑马最快也要一个半时辰。
到山底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雨还是没停,只是小了一些,窸窸窣窣落在林间的叶子上。
将五月末的空气浸的潮湿寒凉。
越是靠近山里,我的心越慌,连同四肢百骸都发出颤抖。
萧牧野翻身下马时,已经包围在山头四周的他亲兵迎上来。
“王爷!”
火把点不着,仅能依靠夜明珠散发的微弱的光。
山里黑漆漆一片,潜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危险,夜幕像一张血盆大口,似乎要将人吞没。
萧牧野很缓慢地侧头看向山里,没有挪动脚步。
“司珏呢?查到什么?”
司珏带兵至此,已经过了大半日,此时人却不在这里,那就应该在深山。
可我惘然,山里头有什么?
“是一窝土匪据点,我们探听了一下,当家的名头叫的响,夜鹰,不过由于跃龙山地势特殊,官府一直缉拿不到这伙人。”
这年月,有土匪是寻常事。
所以但凡有人出城,富贵一些的人家都会随身带着侍从。
曾经我离京也是。
夜鹰这个名号,我也曾听过几回。
作恶多端,烧杀抢掠。
我的心跳至喉咙口,一种隐秘的,却又强烈的不好征兆涌上心头。
我想去看看,我要去亲眼看看!
就算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能野兽伺服,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当我离开萧牧野超过十米,就会被强硬的力量拽回来。
无论我试多少次都是一样!
突然,山林深处窜起一朵蓝色的烟雾。
是信号!
萧牧野望向那,漆黑一片的夜里看不太清神情,但他握刀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是司将军的信号!全体听令,冲进去!”
嘈杂的呼喝声传来,萧牧野重新上马,极快地窜入林间。
“王爷!快冲上去保护王爷!”
雨又下大了,我随着萧牧野穿过潮湿的竹林,林间有眼睛发着绿光的野兽。
这条路很长,即使骑马,也跑了很久。
我听见萧牧野很急促的喘息,分不清他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