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宁显然微微一愣:“嗯?王爷听到了什么?”
其实孟冬宁根本不必担心,她与孟氏方才说的话,即便是被萧牧野听见了,他也不会怎样。
毕竟对我最狠的人是他,我父母的安危,于他而言不会有半分影响。
“本王听见有人在哭。”
可能是真的喝醉了,所以萧牧野才会产生错觉。
他被孟冬宁扶着还想回头,但院子里空空荡荡,他什么也找不见。
“你听见没有?”他问孟冬宁:“有人在哭。”
孟冬宁面色一变,勉强一笑:“王爷是醉了,也怪父亲他们,高兴了就爱多喝几口,没有人哭,王爷是听错了。”
我疯了一样扑上去:“萧牧野,求你派人找找我爹娘!求你!”
不管他是不是梦见了别人,还是听见了我的哭诉,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我说完,他朝我的方向侧过脸来。
咫尺之距,我能看清他的睫毛,根根分明,整张脸都是我曾经痴爱过的。
“王爷不要吓冬宁,”孟冬宁缩进他怀里:“我只是几日未归,难不成我的房里闹鬼了?”
她声音戚戚:“还是说王爷只是找借口,不愿与冬宁同房?”
“没有。”
萧牧野极速地否认,他从我面前退开,揽着孟冬宁去床上。
我再一次绝望,双腿战战地往下跪。
我所有的希望都是被萧牧野生生掐灭的,至此,我再也爱不起这个男人。
但他看起来依旧心神不宁。
“是不是头疼了?”孟冬宁从床上跪坐起来,替他揉着额角:“定然是这几日因着姐姐的事,王爷动了肝火,您消消气。”
她指尖沾了一点药膏,揉开化在萧牧野的额角。
他却毫无知觉。
萧牧野原本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从前我恶作剧一下,他立刻就能感知到。
并且会点着我的鼻子,问我又作什么坏。
可换成孟冬宁,他却从未防范过她。
或许是这药效确实厉害,没一会儿萧牧野就呼吸粗重起来。
孟冬宁脸上挂着得逞的笑,顺势躺进他怀里。
她描着萧牧野的唇,凑过去亲一口:“王爷,头还疼吗?”
大约是方才没注意,她的右边脸颊沾上一块浅粉色的口脂,导致她笑起来的时候,阴影里跟我的梨涡非常相似。
萧牧野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许也觉得的那太像我了。
烛火摇曳,助兴的药发挥极致,他垂下头吻孟冬宁。
吻的珍重,温柔。
又在孟冬宁的眼尾抹了一把,我听见他模糊在说:“别哭。”
可孟冬宁分明没有哭。
哭的人是我。
衣衫件件落地,床幔被萧牧野的大手放下。
孟冬宁的嬉笑和娇喘从床幔传出来,落在我的耳朵里,又讽刺又可笑。
我的世界被绝望填满,他们琴瑟和鸣。
没有这更能让我生出恨意的了。
我开始恨萧牧野,甚至想要恶毒地诅咒他。
有一天如若他被挚爱误会背叛,众叛亲离,孑然一身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怎么哭了?”萧牧野暗哑的声音透过床幔:“你从前不爱哭的。”
床猛地摇晃,孟冬宁哭出声:“王爷轻一些!冬、冬宁好疼。”
喝了酒的萧牧野似乎尤其粗暴,我捂住耳朵还能听见欢好的啪啪声。
“这是惩罚,谁让你不乖了?”
我努力抽离自己的思绪,不去想他,不想听见这些。
“王爷知道冬宁用了王爷!我错了,冬宁往后不敢了!”
“别哭了,”萧牧野去吻孟冬宁的右颊,疼惜地揽住她:“你乖乖的,我就放过你。”
最后孟冬宁晕在床上。
外头起了风,萧牧野却赤足下了床。
他竟然没睡。
敞开的胸前,抓痕密布,都在昭示方才欢好的证据。
在桌边喝完一杯凉茶,他在室内踱步绕了几下,明明什么也没说,我却觉得他有点烦躁。
但我不懂为何。
是孟冬宁不顾他的警告,用了助兴的药,所以生气了么?
但是他方才明明又在细声安抚她。
我从没有得到过的安抚。
萧牧野又开门出去了。
夜极深,我恨不得逃离这充满欢爱气息的屋子,便跟了出去。
萧牧野没有走远,他就站在院子里,抬头望月亮。
每夜都有月亮,今日的月光也不圆,我不懂有什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