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国恍然大悟,道:“陛下圣明,是末将鲁莽了。”
叶倾怀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沉吟道:“杜正恩的事情,你先按例去查,该留的证据留下,该录的口供录好。其他的事,你先不必理会。”
说完,叶倾怀忖了忖,又补充道:“禁军统领暂时由朕兼领,凡事多与朕汇报,不要擅自作主。”
“是。末将领命!”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陛下,人到了,在配殿里候着。”李保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保全,你进来。”叶倾怀道。
李保全推门走了进来。
叶倾怀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疲惫。
“李保全,你拿着这道圣旨,带着楚定国,去右衙府司去宣旨。宣完之后,内廷照着这道圣旨誊写一篇公告,贴在右衙府司门前。”叶倾怀将拟好的旨递给李保全。
李保全恭恭敬敬地接过了旨,和楚定国一前一后告了退。
两人甫一出门,叶倾怀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这个楚定国,真是让人担心。
叶倾怀同他说了一早上,说得口干舌燥,这小子忠心是忠心,但是脑子也太直了。不要说顾世海陈远思那样的老狐狸,便是罗子昌那样级别的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但是眼下无人可用,新任的武卫将军要做的又是得罪人的事,他性子耿直,兴许倒有奇效。
叶倾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已凉透了。
她只着中衣,有些单薄,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常守成,热茶。”叶倾怀对着外面唤道。
李保全不在的时候,一般都是景寿宫的掌事太监常守成在侍候着。
很快,常守成就端了热茶进来。
“你倒是快。”叶倾怀感慨了一句他的速度。
常守成一边倒茶一边陪着笑道:“陛下早上忙着,奴才不敢搅扰,也不敢进来添茶,就一直守在外面,茶也煮了一壶又一壶。”
“这是第几壶了?”叶倾怀问道。
“第六壶了。”他答得极快。
叶倾怀点点头,抿了口茶水,水温适宜,是龙都御芽。这种茶到了第三四泡才最香冽,算算时辰,一早上差不多正好六壶。
看来他倒是没有说谎。
叶倾怀于是吩咐道:“去把配殿里候着的人叫来,然后再上一壶热茶。”
常守成欢快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去了。
——
距离叶倾怀和李文清上次在亲贤殿里会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那时年节刚过,屋里还烧着暖碳。如今却已是百花争艳的仲春时节。
朝局也已大有不同。
“李卿,你可比上次来的时候气色好多了。”叶倾怀一边招呼着他喝茶一边道。
“承蒙陛下惦念,微臣惶恐。”李文清道。
“家中一切可都好?”叶倾怀亲切问道。
李文清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叶倾怀,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他站起身,对叶倾怀行了一个大礼,道:“微臣要叩谢陛下对家母的救助之情。”
叶倾怀怔了一下,道:“令堂怎么了?”
李文清被她问的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神态,道:“想来是陛下忙于政事,下人尚未来得及回禀。微臣受命监审顾长史强抢民女案当天,家母外出买菜时被几个地痞围堵了,险些出了事,还好被陛下派来暗中盯梢的人解救了。他们将家母送回寒舍后,叮嘱家母近期不要走动。这几日家中的采买都是他们帮忙跑腿的。”
说完,他又对着叶倾怀行了一个礼,看得出来是真心感激。
“你怎么知道是朕派去的人?”叶倾怀蹙眉问道。
“他们说的。微臣要答谢他们,他们如何也不肯接受,说是皇命在身,受之有愧。陛下对微臣照拂至此,微臣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
叶倾怀被他说得愣了神。
她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更何况,她在宫外哪有这样的人可用?
但她转念一想,她确实担心过李文清的安危。
然后她蓦地想了起来,她虽然不曾亲自派人去盯梢保护李母,但她曾经拜托过陆宴尘让他的那些“市井朋友”关照下李文清。
但她只是提了一句,陆宴尘竟能做到如此细致么?甚至连李文清的老母都派了人手去盯梢,还能日日照看帮着采买,且不收分文?
这实在是细致得过头了。
只能等他醒来后再问个究竟了。
“朕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令堂无事便好。”叶倾怀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来,对李文清笑了笑。
寒暄过后,叶倾怀切入了正题:“李卿,朕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顾海望的案子如何了?”
李文清早已料到皇帝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