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就有旧怨在前,珊瑚宫心海别的不提,非要提起当年东征故事。提起东征故事也罢,却非要讲她当初差点丢了性命那段……好,就算你不是当事人,觉得本尊大人有大量,不至于为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迁怒于人。我道你海祇岛一脉还真在绝望之下,向不知名的存在祈求救赎,意外得到了丰饶药师的目光驻足,结果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翻了东征时奥罗巴斯身边现人神巫女留下的笔记,结合狐人族给幼崽编的童话故事,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推测,杜撰出了“丰饶之魔神”这么个荒谬的人物?
狐耳女子哼笑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觉得荒唐可笑,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还特意没藏,就是笑给下面的人听的。
“呵——真好笑,所以说了半天,你讲的带海祇岛子民改信,就是想以当我的私兵当条件,换得摄政关白在幕府那里转圜,让天领奉行撤兵?”
“不对,恐怕在下还少说了一句,既然海祇岛都答应加入小女子麾下了,大名府自然该对自己人一视同仁,清籁岛有的,海祇岛也应该有。不管是赋税、军队、常平仓还有别的什么——你说对吗?”
“我说心海大人……您看我说的没错吧!”
娇俏的尾音听起来既俏皮又娇柔,还带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嗔怪。
仿佛从心底有一个再亲昵不过的声音在催促,询问珊瑚宫心海道出这番话的动机和对方说的是否有什么出入,循循善诱般让她不禁要把话脱出口。
“我是……”
眼看要把话说出口,她突然用力闭上嘴,倾身伏倒在地。
到底是奥罗巴斯现人神巫女的继承者,还是找回了自我控制,只是舌尖被自己咬伤,嘴里充满了铁锈味。
不过不说也没什么,珊瑚宫心海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想不到吗?
空手套白狼到她清籁岛上,你以为自己是奥罗巴斯吗!
“……海祇岛断无此心!请大名大人明鉴!”
少女不顾口中疼痛飞快高呼。
“蝼蚁之辈!”
与鸣神外貌相似的大名养子也是愣了一瞬,但随即暴怒,压低了嗓音吼道。为这群邪神遗民的打的好算盘。
他的养母同时兼任大名和幕府的摄政关白,在海祇岛和幕府交战的现下,说是两方已经站在了敌对的立场上也没错。被敌人阴谋算计本是常理,但居然是这般弱智到没有脑子的计策……珊瑚宫心海想的美,想的再天花乱坠也与他们无关,反正这种坑只有白痴才会踩进去,但居然直接舞到当事人眼前,还亲自挤到他和大名面前说出来——
“你死定了!你和你的下属、子民……居然敢如此轻视我和我的母亲——等着付出代价把!”
“不——!不不!心海不敢!海祇岛万万没有这般二心,鸣神大人在上——”
——居然敢如此侮辱于我!
长了褐色长发和尖耳的狐女胸中突然生出一股暴虐之情,素来灵动的碧玺色眸子被想要毁灭一切的残忍所充斥。
大名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用力闭上眼,甚至为了压抑怒火伸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物。偏偏耳边不时传来嘈杂的训斥和辩驳声,一时脑中只觉得越来越乱,一根线直接要崩断——
她随手捞起手边茶盏往前一掷,身前竖着的华贵屏风“嘭——!”地一声到在地上。
耳边一静,仿佛略有好转。
没有人说话。另外两位一者付在地上瑟瑟发抖摇摇欲坠,一者边压抑怒火,边用凌迟的目光注视对方,盘算着如何下刀。
下意识抖开折扇,却在抬手时发现重点不对。想起自己刚才无意间折断了平日最常用的那把扇子,胸中不禁又添两分恼怒。幸而有折扇的事打了个岔,不至于还像刚才那般觉得斩下少女头颅还不够,必要将所有海祇岛一脉赶回地底才够抵消。于是最后只吐出一个滚字。
然而颜色和芙蓉种翡翠相似的狐眸冰冷中凝结着燃烧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烧尽其注视的目标。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只要看到她的目光,就没有人会怀疑下方少女的最终结果。
“等着求饶吧!”
大名养子听了快步走到珊瑚宫心海身前,冷笑着抓住她脖子上的颈饰,毫不手软地往上拽。不等人站起来,直接半拖半扯将其往大门的方向移动。
“不——!殿下!求求您听我解释!求您放过海祇岛!我们真的没有异心!真的!殿下——!殿下!”
拉开纸门,一把往外丢去,雷电鸣无视少女狼狈的身影和凄惨的求饶声。
一直守在通道处的将军被其冰冷刺骨的目光扫到,一个冷颤飞快弯腰行礼。
“大人!”
“把地牢里的那个提出来,给他们条船,让他们立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