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开始扭头望着鬼舞辻无惨的脸叹气。
鬼舞辻无惨:“你还能更没礼貌一点吗?”
禅院真昼不想跟他吵架。
手缩回被子里,捏着被沿拉高,整个人都埋里面,闷闷附和他:“啊对对对,您说得都对。我就是这么没礼貌,让您失望了,还真是抱歉啊。”
“你知道就好。”
鬼舞辻无惨皮笑肉不笑。
手里的书本很快翻完,虽然上面的字看不懂,但还是能从生动形象的图案中领悟作者想表达的精神内核。
这本书卑鄙无耻又下流。
持有这本书的人自然也是卑鄙无耻又下流。
他把卑鄙无耻又下流的书塞回去,大度地原谅了她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粗俗野蛮又没礼貌,转而眺望窗外明亮的盛夏绿意,梅红色竖瞳微微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安静下来。
不再阴阳怪气,也不再冷嘲热讽。
就那样安静屈膝盘坐在一边,俊美的面容一半落入昏暗的光里,一半隐匿于无尽阴影之下,海藻般卷曲浓密的长发随意束在身后,几缕顺着鬓角垂下,看上去文雅又秀气。
此时此刻的他格外温和无害。
体面地就像公卿贵族家庭教养出来的小公子,哪里还有半分先前蛮横不讲理的阴暗菇模样?
禅院真昼呼吸不畅。
从被窝里冒头,甫一抬眼就望见了这一幕。
“算了。”
可只要他一开口,那足以让人看入迷的幻象就不复存在了。
“你本来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做人的时候弱得很,变成鬼肯定也发挥不了什么大作用……你就做个人吧,像你说得那样,在白天为我寻找蓝色彼岸花。”
禅院真昼:“……??”
为鬼的善变感到震惊!
鬼舞辻无惨转过头,神情傲慢又轻鄙,高高在上的声音近乎施舍:“如果你找到了,或许,我会奖励你成为鬼。
禅院真昼:“……??”
不是。
鬼都这么反复的吗?
刚刚还无理取闹想杀人呢,现在却若无其事把人当狗使唤了……那先前不体面的争执算什么?她被气昏过去又算什么?她现在的耿耿于怀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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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只能算她倒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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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真昼重新埋回被子里。
形势比人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
“你不藏起来吗?”
禅院真昼只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翠色眼睛,“天这就要亮了,人见城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要是被他发现,就算你真的很厉害,也有受伤的可能。在他人主场作战的情况,能避免还是避免了吧,我是这样认为的……”
“这不是很懂嘛?”
鬼舞辻无惨微微一哂。
依旧是恨不得把人噎得脸色发青的腔调,“那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病得快要死的时候,跟对方撕破脸?因为他不是你喜欢的男人,比起活着,还是更在意自己作为女人的纯洁吗?”
这话就很难听了。
不仅难听,还有点越界。
依着你们现在需要打问号的“中意”关系,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能讨论这种事的地步。
禅院真昼不太高兴,但还是认真回答:“我没有想那么多。过去的经验告诉我,那是最好下手、也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我并不是为了莫名其妙的东西撕破脸,只是单纯失手了,仅此而已。”
鬼舞辻无惨嘴里发出轻蔑的冷哼。
禅院真昼实事求是道:“不过,您的确帮我了大忙。如果不是您及时驱使鬼出现,我可能还要再忍忍才能找到机会下手。而当我失手后,也是多亏了您的存在,我才能活下去。不仅如此,您现在还同意只要我找到蓝色彼岸花,就把我也变成鬼,赠我长生不老与强健的身体……您帮我了这么多,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所以,哪怕你的中意是假的也无所谓,我还是不希望你有任何受伤的可能。你还是藏起来吧,免得他来翻旧账的时候不小心波及到你。你要是受伤了,我该难过的……”
“你为什么一会用敬语,一会不用?”鬼舞辻无惨听得难受。
“哦。”禅院真昼坦然回答,“因为我还在生气。”
鬼舞辻无惨:“……”
他气笑了:“你以为我是你?只是生病而已,就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还害得自己受伤……你自己不中用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中用?哼,还有心情跟我发脾气呢,还不如赶快想想你自己要怎么活下来吧。那个城主可是活着逃走了,你猜他会怎么对待你这个胆敢冒犯他武士尊严的女人?。”
禅院真昼恍然大悟。
原来人见城城主已经离开啊。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