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村,沈家小院内。
姚沐儿见天色不早,夫君去后山还没回,不免有些担忧,目光频频向院外望去。
莫非出了什么事?
他拧着眉头胡思乱想,下一刻汉子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出现在院前。
“夫君,你回来了!”
姚沐儿脸上一喜,忙起身迎上去。
沈季青看着夫郎紧张的模样,带着歉意道:“让夫郎担心了。”
姚沐儿见他没受伤,放下心来,接过汉子手里死得透透的野鸡,商量道:“夫君,打猎太危险了,日后还是少去吧。”
今儿晌午,他听来家串门的婶子说,村里打了二十来年猎的老猎户,被野兽咬掉了一条胳膊,那老猎户被人发现时,浑身是血,身上没一处好肉,还好那老猎户会些包扎手段,再加上送医馆及时,这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沈季青知晓夫郎担心自己,他也没想一直靠打猎为生,于是便答应道:“好,听夫郎的。”
姚沐儿嘴角勾起一抹笑。
沈季青瞧见,从怀里掏出契书跟金簪,递给夫郎。
“这是……”姚沐儿接过金簪来回打量,摸到后头的划痕,神色激动道,“这是我娘的嫁妆,夫君你去姚家了?”
“不止这个,还有它。”沈季青将契书展开。
姚沐儿见竟是弟弟的卖身契,顿时欣喜地不知怎么办好。
“夫君是怎么知道,姚桂芝那有我娘嫁妆的?”他捧着簪子跟契书,红着眼眶问。
沈季青说道:“走的时候问了青云。”
“哥夫,你回来啦!”姚青云码好柴出来,十分没眼力见地挤进两人中间,一脸殷勤地说,“之前说好了教我耍匕首的,什么时候开始啊?”
“当真要学?”
“当真!”
“那好,晚晌饭后开始教你。”
“一言为定!”小汉子心满意足跑开。
姚沐儿拎着野鸡问:“这只野鸡怎么处理,镇上收死的猎物不?”
沈季青道:“收,但是银钱太少了不划算,留着自家吃吧。”
姚沐儿点头,“正好娘明儿要请翠荷婶子来家吃饭,这只鸡就用来待客了。”
沈氏晌午吹了风,这会儿正在堂屋休息,见儿夫郎拿着云小子的卖身契进来,高兴道:“今儿是个好日子,沐哥儿晚食做些好的,庆贺一下。”
“哎。”
头几日在镇上买的大骨棒还有剩,姚沐儿拿出来熬了锅骨头汤,又揉了面切了面条,小半个时辰后,香喷喷的骨汤面出锅了。
“好香啊。”姚青云端着碗筷,深吸一口气。
沈氏闻着肉香味儿,胃口大开。
沈季青自是不必说,吃了四大碗才停下。
“沐哥儿这手艺没得说。”沈氏笑着夸赞自家儿夫郎。
沈季青喝掉最后一口面汤,道:“府城酒楼里的面,也没有夫郎做得好。”
姚青云也道:“我哥特别厉害,简单的芋头也能做得很好吃。”
姚沐儿被三人夸得面皮发烫,尤其夫君那番话,那可是府城,自己那点烧菜手艺,怎么可能比得过酒楼厨子?夫君定是为了哄他开心,才这么说的。
“沐哥儿这手艺,若是开个酒楼,生意定能红火。”
沈氏就那么随口一说,却在姚沐儿心里扎了根,夜里做梦,梦见自己当真开了间大酒楼,每日数不完的银钱,嘴角都快笑麻了。
第二日醒来,发现搂着的金元宝,变成夫君硬邦邦的身体,汉子结实有力的手臂搭在自个儿腰间,姚沐儿脖子脸颊登时红成一片,耳根一整日都是粉的。
入了晡时,姚翠荷进院,瞅见姚沐儿脸颊红得厉害,不由关心道:“沐哥儿,你脸咋这么红,病了?”
“耳朵也好红呀,嫂夫郎你要是不舒服,就进屋休息吧,我也会烧饭,就是味道不怎么样。”提起自己的烧菜手艺,秋哥儿有些不好意思。
沈季青提着棵白菜从一旁路过,姚沐儿红着耳朵假装没瞧见。
“婶子,我没生病,屋里点了火盆,您跟秋哥儿先进屋暖暖身子,待会儿饭烧好了叫你们。”
“真没病?”秋哥儿伸手探向姚沐儿额头。
“果真没发热,可是为什么会脸红呢?”秋哥儿皱眉不解。
姚翠荷是过来人,瞅见夫夫俩的别扭样,哪里还不知晓缘由,指头点着自家哥儿脑袋,恨铁不成钢道:“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哟。”
“娘,您又戳我脑袋,本来就不聪明,万一更傻了咋办!”秋哥儿捂着脑袋,埋怨道。
“这孩子,哪有人咒自己变傻的。”姚翠荷摇摇头,对自家哥儿一点法子没有。
“有空跟你嫂夫郎多学学烧菜手艺,省得日后去了夫家笨手笨脚,被赶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