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聪在心里暗自下了结论。他此时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摆布,起身任由婢女们将他身子擦拭干净,将豪华的衣物服饰一件件地穿在身上。
最后,婢女们拿来一面产自西域的玻璃镜子,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人靠衣裳马靠鞍。镜中的傅聪俊爽风姿,璀璨照人。一群婢女围着他更是宛如众星拱月一般。
那女子像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摆了摆手。众婢女将洗完后的木桶、香汤撤了出去,整个过程都没人说话,这个女人俨然像是这里的主人,权势极大。
傅聪待婢女们走了出去,拱手向女子说道:“请问姐姐芳名如何称呼?”
那女人淡淡地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呵呵。。。。。。”傅聪也淡淡地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心想:把我绑到这里来,你们倒是有理了,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敢如此托大。司隶府的徒兵们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就好玩了。
那女子还是用那种淡淡的语气说道:“千万记住,不要走出这个屋。擅自走出这个屋子,后果自负,别怪我没提醒你。屋内的各种器具、糕点、果品应有尽有,随你取用。想要什么也尽管开口,我们能办到的尽量给你办到。”
傅聪平日里自视清高,虽然震惊这地方的奢华,却不羡慕。他不卑不亢地说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虽
是富贵之人,但万万不可做一些营苟之事。你们将我掳到此地,虽然待我若上宾,但终究是犯了西炎的律法。纸包不住火,会引火烧身。”
那女子“噗呲”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叹息了一声,也不答话,便径直走了出去。就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傅聪赫然看到门外果然有全副武装的大汉在把守,看样子这个地方戒备森严。
傅聪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自己实际已经遭到了软禁,不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图些什么?二叔咋还没带人过来?司隶府的人没查到这里之前,得完全靠自己和这帮人周旋了。
他在这个屋子一待就是数天,吃喝拉撒全都有人伺候,的确过得像是皇帝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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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傅聪的逍遥自在相比,傅长虞的日子可不好过。侄儿就像在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讯。好不容易等鱼咬钩,可这条狡猾的鱼却把饵给叼走了,傅长虞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不说,这个饵可是自己的侄儿!
他一怒之下,查封蝶翠坊。将钱老鸨、蝶怜卿和一干守夜的杂役、龟公全部下入诏狱,没日没夜地审问他们。并且将自己手下的中都官和两千多名徒兵们全都放出去,如果找不到傅聪,所有人不准回家。
钱老鸨哪里经得住这牢狱之苦,全然没有前几天养尊处优的模样,面色苍老了许多。蝶翠坊可是她的全部家当和心血,现今遭此大
难,真是叫苦不迭。蝶怜卿是蝶翠坊的头牌,模样倾国倾城,有着闭月羞花之貌。但徒兵们心里都窝着火,哪里顾得了怜香惜玉。她是亲眼看到傅公子抓走,因此重点对她进行一遍一遍的反复询问。就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娇躯哪里经得住拷问,早就如同烂泥一般垮了。龟公和杂役搜肠刮肚,将所有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大人,属下根据他们的口供整理了一下,梳理出几点疑问。”卫升拱手说道。
“快说。”傅长虞喝道。
卫升急忙说道:“蝶怜卿说歹人进屋的时间大概是四更以后,就是丑正二刻。因为,傅公子被歹人带走以后,她觉得时间不长,天就慢慢亮了起来,她便喊人了。”
“那说明歹人在黎明时分作案,那时候打更的、还有禁军都在街面巡逻,天一亮宵禁结束街面上人群更多,他们一定出不了城。”傅长虞自言自语道。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么青楼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卫升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是在蝶翠坊的梅园后墙上发现几个脚印和几丝拖拽的痕迹,后墙外正好是另一家青楼的后院墙,那里平时也没啥人经过,更别说半夜三更了。连打更人和禁军也不会在那条巷子里巡逻。属下认为歹徒一定通过跟踪、踩点,才能详细知道傅公子的下落,在夜晚下手。”
叶狂在边上噤若寒蝉
,不敢出声。是他派人暗中盯着傅聪的,这次傅公子被歹人抓走,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心中着急想将功折罪,因此一边听卫升分析,一边苦苦思索。
傅长虞冷冷地说道:“不排除蝶翠坊里有他们的人,你继续审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叶狂这时插嘴说道:“大人,属下认为蝶翠坊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人员出入繁杂,即使有眼线也不一定是蝶翠坊内部的人,也许是客人假意嫖妓,而真正的目标却是傅公子。”
傅长虞眼睛一亮,暗忖:对啊,为啥审了几天都没有眉目,难道是方向性错误?如果正如叶狂所说,要排查出入蝶翠坊的人则如同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