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唱一和,李赫不知道他俩葫芦里卖什么药,仰头一口干了,躬身谢道:“多谢两位大人,下官定当马革裹尸还。”说完便向楚王走去。
卫懽捋着胡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赫的背影。
“恭喜李都督。”楚王目光炯炯地看着李赫。
李赫目光迎着楚王,问道:“何喜之有?”
“升为凉州、西域都督,难道不是喜事吗?”身边的淮南王允大声说道。
长沙王嗤笑了一声:“李都督圣旨都接了,官绶已授。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权柄在手,你难道还要装?”
李赫未搭话,大声说道:“今日是皇上、皇后娘娘给本将设的接风筵席,吾当作诗一首,以助酒兴。”
司马奕抚掌说道:“好!让朕听听李侍读当场作诗。菁儿妹妹执笔,写在纸上。”
司马菁心里泛起涟漪,心情有丝激动。那日上元节便看到李赫当场作了一首,往事历历在目,今日能再次看到李赫作诗,不禁眼睛有些潮湿起来。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任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李赫一口气将这首诗朗诵了出来,在场各位听得当场震惊。
诗句言简意赅,大家都听懂了其中之意,藩王对立功将士的冷嘲热讽,殊不知这些功名都是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有何好嫉妒羡慕的?
卫懽忍不住大声喝彩道:“好一个任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真正戍边卫
国的将军才会有如此感慨,李都督,本官敬您一杯!”
贾柔也听懂了诗中之意,得意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位藩王,他们刚才还正调侃得起劲,李赫此诗一出,相当于给他们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楚王、淮南王、长沙王几人脸上一块青一块白,面色难看至极。李赫诗情才艺冠绝天下,想不到他会当着皇上,娘娘,太宰和大司马的面,毫不留情地地抨击他们,当众让他们下不来台。
楚王冷冷地说道:“好诗,的确是好诗!你是忧国忧民的大都督,我们是穷兵黩武的藩王。看来,本王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这酒不喝也罢。”他哼了一声,拂袖便走。
贾后大声斥道:“站住,五弟,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你是北军中候,禁卫军的统帅,就这么对待戍边的将军吗?”
楚王伟转过身向皇帝、皇后揖了一礼后,朝李赫冷哼一声,扬长而去。司马奕怔怔地看着,不知发生何事,向正要随着离去的淮南王允叫道:“九弟,你们这是?”
司马允、司马义等人向他揖了一礼,没有多说话,跟着楚王转身离去。
那些舞人们不知所措,毫无之前的优雅,动作杂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贾柔心中大怒,楚王伟也太骄纵跋扈了,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自己以后如何与他共谋大事?还有这几个弟弟们,居然是非不分,为虎作伥。他们都是皇子,迟早有一天会
竖起大旗与朝廷分庭抗礼。既然他们眼里没有皇上和皇后,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李赫冷眼看着楚王等人离去,又看到贾后脸色难看至极,便向贾后拜道:“皇后娘娘,微臣不该作诗以抒抑郁之气,臣罪该万死。”
贾柔看着这位耿直不怕死的初生牛犊,气得真想赏他几个巴掌。但转念一想,自己培养一个马前卒,要与这些藩王抗衡,性子不正应该是这样的吗?她脸色阴晴不定,翻着眼泡说道:“不碍事,本宫就喜欢你这种耿臣。今日是弟弟们失礼了,本宫代他们向你道歉。”
李赫忙不迭地说道:“微臣不敢,多谢娘娘宽容。”
“皇后嫂子,本来就是哥哥们格局太小。李侍读缅怀战死的将士,忧国忧民,诗意悠远。莫话封侯事,就是要让五哥之流闭嘴。戍边打仗,原本就是提着脑袋上战场,都将生命置之度外了,谁还在乎封什么候啊?”司马菁轻移莲步,从座位边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宣纸。
贾柔见司马菁也向着李赫,心中暗动。菁儿面皮薄,这么多人面前力挺李赫,肯定是李赫占理了。
卫懽向新丰公主揖礼道:“公主殿下,老夫能否借来一阅,抄送一份便还给您。”
司马菁莞尔一笑,说道:“卫大人多礼了,您拿去抄便是。”
卫懽刚要走,马上又转回来问道:“李都督,这首诗的题目是?”
李赫笑道:“
就叫《破匈奴》吧。”
。。。。。。
被楚王等一闹,李赫的接风宴不欢而散,剩下等人也无心继续喝酒和观看舞蹈,草草收场,各回各家。
“多谢菁儿,现在睡眠好多了,你帮嫂子,嫂子当然也要帮你。。。。。。”贾柔双手抚摸着司马菁消瘦的纤手,一边送她一边说道。
司马菁小脸微烫,猛地想起大豆子曾经和她说过,他们会想办法将她弄出宫去,常山公主想让她去西域的未来城,远离洛阳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