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倒是还算有道理,但吐谷浑有这么好的心,会派十万大军来攘助拓跋鲜卑,可能吗?光粮秣物资消耗便是巨大的支度,只怕是想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
他看破了野利飒的心思后,开口说道:“野利将军言之有理,凉州的确是块要地,可之前吐谷浑可汗为何不倾全国之力攻打凉州?”
拓跋宕看着两人唇枪舌战,一时难以抉择。野利飒说得有道理,得了凉州将极大地削弱西炎的实力;虎弟则是为了本族考虑,不会有二心,一定是看破了吐谷浑的什么诡计,阻拦自己不要轻易上当。
只听野利飒说道:“守住凉州,将咱们游牧部族连成一片,对你我都好。祁连山北麓马场归我们,焉支山牧场归你们如何?”
“野利将军,我们漠南、漠北草原辽阔无边,无需再贪念凉州这点牧草。请回吧,告诉吐谷浑可汗,他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有空请他来漠南做客,我们有好酒好肉和美丽的少女接待。”拓跋虎不愿再与这位吐谷浑人交谈,八字没一撇就来谈如何分赃,能信吗?
野利飒原本便憋着一股劲儿,见眼前这位鲜卑人油盐不进,渐渐怒火上冲,大声说道:“朋友,俺敬你是个汉子才和你剖析形势。难道你认为吐谷浑别有用心不成?”
拓跋虎轻笑道:“野利将军,你们的十万精兵在何处?如果就在武威城外,俺便信了。镇远军就
离此三百里,一日即至。你凭什么说上几句话,就让右贤王大人将十几万儿郎的性命全压上去?”
见这人铁了心和自己抬杠,野利飒双眼闪了下凶光,说道:“你是何人?敢如此贬低我们吐谷浑?”
拓跋宕脸色一变,喝道:“大胆,竟敢对右谷蠡王拓跋虎不敬?”
野利飒听言神色一变,马上圆滑地说道:“若是右谷蠡王当然可以质疑慕容褚白可汗,只是请您相信,可汗真是深谋远虑,为削弱西炎,强大咱们游牧部族而做出的决定。”
“是吗?如此大的决策,慕容可汗为何不亲临武威城?打这么大的仗岂能如同儿戏。”拓跋虎浑身充满着力量,沉稳内敛却气势逼人。
野利飒有些心虚,慕容褚白可汗只是让他前来武威城一探虚实,了解一下战事的动态而已。鼓动鲜卑人和镇远军打下去,是他自己临时起意的。面对拓跋虎的逼问,他实在编不出什么话来搪塞,便恼羞成怒地说道:“右谷蠡王既然不信,就当某今日没来过。告辞!”
拓跋宕在想,万一慕容可汗当真是想兵出祁连山,抄镇远军的后路呢?野利飒这么一回去,岂不是拂了慕容可汗一番好意?他抢过去,拉住野利飒的右臂说道:“野利将军,不妨在此多住几日。你左臂已断,受此重伤不能远足啊!”
野利飒只是在惺惺作态,见拓跋宕挽留,口气便软了下来,说道:“
右贤王大人心怀仁义,末将心领。只是右谷蠡王大人觉得吐谷浑不可信,一时恼了,望大王恕罪!”
“诶,这是说哪里话?右谷蠡王只是觉得此事当慎重,关乎俺们十几万儿郎的性命呢。”拓跋宕好言相劝。
拓跋虎见拓跋宕心怀妇人之仁,也恼了,拂袖便走。
拓跋宕见拓跋虎一走了之,心中亦是不快。下令将野利飒带回去,好好静养。
野利飒回到自己的客房之后,想着今日与拓跋宕见面被右谷蠡王搅和了,心中郁闷。屋里闷热,便走到院子里透气。
“这位兄台,看你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一定是一位万人敌的武将。”一位面色白净、肥头大耳、五短身材、眼睛冒着精光,一副师爷模样的人隔着矮墙,笑眯眯地向他打着招呼。
野利飒不知此人是谁,便问道:“先生,您是?”
那人答道:“某姓王,单名一个强字。”
“哦,王强先生,您是汉人吧?”野利飒眼里多了丝蔑视,他对汉人没什么好感。
王强毫不以为意的说道:“某是前凉州兵马都督府的长史,现在为鲜卑拓跋部右贤王帐下效力。”
哦,原来是投降之人。野利飒神情复杂,对王强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人活着不易,一个汉人寄人篱下,日子并不好过吧。他看着王强似乎受过重伤,问道:“先生受过伤?”
王强嗬嗬笑道:“无大碍,倒是你这左臂。。。。
。。身为武将你的胳膊得养好啊!”
“无妨,本将单手照样可以杀人。”提到左臂受伤,野利飒的脸不由自主地扭曲起来。
“但左臂受伤你无法拉弓射箭了嘛,不碍事,只要你就安心在此养伤,断骨之处三个月便能长回去,一年之后便能恢复如初。在此养伤,咱们俩可以天天唠嗑,做个伴。”王强捋着稀疏的胡须说道。
野利飒嗮然说道:“先生有所不知,右贤王近日便要退兵,从武威城撤出。你呀,要随着他们去漠南喽。”
“真的?”王强倒是无所谓,在哪里都一样。身边有个女人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