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军将士知道这是将军下达撤退的命令,纷纷放开纠缠脱离战场,顺便带了几位叫唤起来的负伤战友,向西撤去。
茫茫雪雾中鲜卑人也不敢纠缠,放任来袭之敌从容退去。开始就地打扫战场,搜寻敌我双方的伤员。
拓跋邘郁闷地回到部落,姐姐被劫该如何向母亲和爹爹交待?
慕容氏正在为大帐被焚毁感到无比心痛。里面好多蜜蜡、珍珠之类的宝物尽数烧了,好多还是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之物,有时候可以睹物思情,现在可好,啥都没了。。。。。。
“娘。。。。。。姐姐她被劫走了。”此事无法隐瞒,拓跋邘见到自己的母亲只能如实相告。
慕容氏瞠目结舌,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了,拓跋媬是拓跋宕的掌上明珠,也是自己的命根子,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被敌人掳走,一定会惨遭蹂躏,一辈子就这般毁了。她顿时天旋地转起来,哭道:“呜、呜、呜、呜,邘儿,你快去将你姐姐追回来,要不你姐姐这辈子便被贼人毁了啊!”
拓跋邘应了一声,说道:“娘,我一定将姐姐救回来。您将大帐修葺回去吧,要不爹爹得担心了。”
拓跋宕的其他女人也围了过来,宽慰道:“姐姐,莫担心。拓跋媬聪明得紧,肯定会伺机逃脱的。”
“姐姐,那些汉人并没有对部落其他妇孺老小下杀手,只是毁了大帐,其他毡帐都没
有被焚,他们对媬儿应该不会怎样。”
“娘,我和他们说姐姐是个婢女,他们不会为难姐姐的。我这就去追他们!”拓跋邘上马就欲追敌。
“哎哟,姐姐你糊涂啊!”一位钴禄氏说道:“邘儿年纪尚小,您就不怕他也出事啊?邘儿快回来!先清点一下伤亡,部落里的事情先忙了再说。媬儿福大命大,王爷取了凉州,料他们也逃不过王爷的手心,媬儿一定能救回来。”
慕容氏一听冷静下来,钴禄氏说得确实有理,连忙将拓跋邘喊住,赶将上来拉住他的马说道:“邘儿,刚才娘昏了头,姐姐自然有她的福气,你年纪尚小,千万别再搭里头。到时候娘可真是要一头撞死在你爹爹面前了。”
拓跋邘见娘和这些婆姨们都这么说,便向卫兵说道:“速速前往武威报知右贤王,大帐着袭,媬郡主被掳。”
卫兵领命而去。
雪逐渐停了下来,草原上的空气十分清冽,能见度极高。极目远望,白雪皑皑的画石山就在天边,洁白的草原山川就像披了一层轻纱,极富诗情画意。
“贼人,你要将我掳去何方?”怀中那少女又醒了过来,脸上被风吹得毫无血色,张着冻得发青的嘴唇说道。
柳超低头,看着这位眉目清秀的少女说道:“你归顺我西炎,将鲜卑拓跋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于我,某便放你回去。”
拓跋媬冷笑道:“痴人说梦
,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柳超哈哈大笑道:“本将明日还要夜袭你们鲜卑部落,直到你们的右贤王从凉州撤兵。”
长时间被置放在马背上,拓跋媬已无抬头的力气。她偏过脸来,狠狠朝柳超咬去。柳超猝不及防,大腿一阵剧痛,幸亏穿着厚厚地羊皮大袄,被她咬到一点皮。他怒道:“你这女人好生无礼,本将对你好言相待,没有取你性命,你怎么三番五次用嘴咬我?”
拓跋媬撇过脸,吐掉嘴里的羊毛,冷笑道:“你这贼将,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们袭扰我们鲜卑人,烧我大帐,杀我族人,倒反咬一口说我用嘴咬你。没咬下你的肉,就算你运气了。”
“你们鲜卑人兴师十几万骑兵攻打凉州,十几个县城毁于战火,多少凉州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今日我们才烧了你们几顶毡帐,你便心痛,好,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我们被毁的县城。驾!”
“哎。。。。。。马背太颠了,给我匹马呀!”拓跋媬在他怀中喊道。
太医院最近风平浪静,秦王暴薨之事已经无人问津,几名太医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心情终于有些平复,但良心让他们夜夜睡不着觉,寝食难安。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恍惚还是怎的,到了晚上,黑暗中总是有一个黑影站在角落里,影影绰绰,模样像是秦王柬。
尤其是半夜一觉醒过来,眼睛一开,
秦王就站在卧室黑暗的角落,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盯得他们直冒冷汗,大声呼唤丫鬟,下人来后,那黑影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几人心中有鬼,在太医院里隐晦地提起这件稀奇古怪之事,大家脸色蜡黄,均以为是秦王回来找他们晦气。
胡太医连续数日未睡,精神恍惚告假在家。其夫人端了碗热水,说道:“夫君,你是不是有心事?心事繁重,数夜未眠,这样下去要未老先衰啊。”
胡太医摇头说道:“夫人,我并无大碍。明日你去吉恩寺替我烧几炷香,捐点香火钱,再帮我求个签回来。记住,带回来我自己看,不要叫寺里的和尚给我解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