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啦、轰隆隆~~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出现几道像蜘蛛网一样密集的闪电交织在一起,当中一条闪电如粗大的蚯蚓从空中直直垂下来,直接劈到一个山头上,腾起一团火光。
泥泞道路上有十数辆牛车在奋力前行,牛在黑暗中无奈地‘哞、哞’叫唤着,它们已经非常疲惫。道路太泥泞,车轱辘时不时卡在泥浆中,皮糙肉厚的肩部已经磨出血来,走了一天实在快没力气了。摸黑而行的牛车上坐着女人和孩子,男人们则牵着牛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一闪即逝的光亮照在他们脸上,看出他们是多么的惊恐、焦虑、彷徨和无助。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打到他们身上,砸得脸部生疼,身上又冷又饿。
“当家的,我们这是到哪了?”其中一位年轻的妇女将怀里的孩子紧了紧,向自己的丈夫问道。
“前面就是秦岭,再往西走走就快到咧。咱们这回索性就钻到山沟沟里去!”前头一位杨姓男人喊道。
李德隆“呸”一声,将口中的雨水吐了出去,说道:“杨兄弟说的没错,安故县就在莽莽秦岭之中安逸得很。俺和媳妇离开安故县一晃数年,想不到还是得回去。可惜咧,地里的庄稼带不走。”
“老家这么安逸,你带着媳妇跑去北郡,你爹娘要被你气死。”
“可不,要不是他们反对俺娶这个婆娘,
俺会去北郡吗?”李德隆辩道。
一位婆姨道:“你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好日子不过,去俅个北郡。”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俺当家不是不孝顺爹娘,都是为了俺才去了北郡,这次回去好好孝顺孝顺二老吧。”李德隆家的说道。
“哎,我说你们少说几句。留着力气逃命要紧,没看到他们杀红眼的样子吗?见到咱们汉人就杀。咱们北郡还算好,临县的来不及逃,被杀的十室九空了。”李虎爹说道。
杨姓男人说道:“可不是,都是凉州刺史胡阐造得孽,他不那么滥杀鲜卑人,匈奴人,掠夺他们的财物。鲜卑人也不会这么不要命地杀汉人,俺家的这匹马还是拓跋兄弟送的,哎,现在和他们成冤家了。”
“嘘,后面好像有动静。”
杨姓男子不顾地上泥泞,趴了下去。大家紧张地看着他,女人们情不自禁将自己孩子抱得更紧了。半晌,只听他喊道:“赶紧藏到路边的茅草丛去,后面有七八匹马,离我们还有一里地。”
众人听言,刹那间开始慌乱起来,忙不迭地赶着牛朝路边躲进去,一时间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斥责声、男人的吆喝声和轰轰的雷声、哗哗的雨声夹杂在一起。乱了一阵子后,归复平静。一路行来,遭到鲜卑匈奴散兵的追杀、抢掠,险情不断,女人孩子虽害怕,但已经麻木和习惯了,自家的男人们也
不是孬种。他们躲在茅草丛里,任凭雨滴砸在脸上生疼也不出声。
十几个男人分散隐藏在路边两侧的草丛里,杨姓男人粗壮有力的手中拿着一杆铁枪,俨然是练习过枪法。其余人都拿着弓箭,箭已搭在弦上,屏住呼吸,静静等着追兵到来,只有割掉循迹而来的尾巴,他们才得以彻底安全。山里万籁俱寂,一切生物都隐匿了起来,听不到鸟兽声,整个世界只剩下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
鲜卑人长期在匈奴、乌桓和汉人的夹缝中求生存,生活异常艰辛。随着匈奴和汉人之间爆发大规模战争后,匈奴势力减弱,汉人对鲜卑人采取拉拢措施以遏制匈奴和乌桓,他们才得慢慢扩大自己的部族,南迁分散到匈奴人和汉人势力的边缘地带,借汉人之力得以控制了大部分的漠南草原。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善骑射。在长期的斗争中,形成凶狠好斗的性格,全民皆兵召之即战。
凉州刺史胡阐奉朝廷御边之策,同雍州刺史合围河西鲜卑人。防范鲜卑人和匈奴人渐渐南下,逐步渗透到汉地,使用武力拒他们于北地。因此经常出兵驱赶对辖内的匈奴人和鲜卑人,底下的军士便趁机发些战争财。逐渐河西鲜卑人对他恨之入骨,终于有个叫秃发部首领秃发树机能起兵反抗,趁胡阐亲率为数不多的亲卫行至万斛堆(今甘肃靖远县)时,率领
部族伏击,无法突围胡阐力战而亡,秃发部名声大噪。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高举反汉旗帜,在半路陆续截杀了两名继任的凉州刺史。鲜卑人和匈奴人联手,并任意猎杀靠近北地的汉人,掠夺汉人的财物和妻女。随着实力增强,秃发部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部族勇士越发骄横。
杨姓男人听得没错,确实有八匹马循着他们的印迹追踪而来。马背上只有四名秃发部勇士,屡屡得手使他们骄横异常,汉人就像两条腿的羊,好欺负的很,因此放松了警惕。
车辙印越来越清晰,四名秃发部勇士骑在马上,各个身背弓箭,腰跨马刀,身披牛皮战甲。领头的喊道:“两脚羊就在前面,咱们四个今晚可以抱着女人睡觉啦,哈哈。”他淫邪地笑着,仿佛脑海里已经想象到那女人光着身子在自己的身下挣扎,晃着雪白的身子,被自己任意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