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潜回到建康城,没有进宫而是先去了裕隆斋珠宝铺。他把戒指样式图纸拿给掌柜,又选了娇黄色玛瑙和朱红、碧蓝两色宝石做梅花花心和花蕊,叮嘱掌柜加急赶工,两天后来取。裕隆斋掌柜见这位公子举止大方,腰间还系着东宫腰牌,丝毫不敢怠慢,满口答应精工细作,绝对让贵客满意。
顾潜进宫禀了事才回到顾府,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家,父亲母亲事先不知道他回来,高兴坏了。顾夫人拉着儿子的手一边上下端详,一边吩咐让厨房做顾潜爱吃的饭菜。这孩子从小就是吃货,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在外面吃得可不可口,看起来倒是没瘦,生龙活虎的。
三口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顾尚德心里高兴,和儿子多喝了几杯。他对这个儿子很是引以为傲,自小练武一点就通,现如今又在太子跟前做贴身侍卫,前途一片光明啊。比起母亲的嘘寒问暖,关心衣食住行,做父亲的更看重孩子的前途和事业。吃过晚饭,顾尚德和顾潜又来到书房,他详细问了问太子殿下饮食起居的情况,又了解了文选编纂的进度。叮嘱顾潜小心做好安全护卫工作,万不可让别人惊扰太子殿下。
“最近朝中有些传闻,不知有没有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顾尚德看着顾潜,面色有些凝重。
顾潜思索了一下,说道:“孩儿和太子殿下朝夕相处,最近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太子殿下他们每天忙得很,无暇他顾。”
“那就好,免得让人钻了空子。”顾尚德说着说着,想起最近朝中的传闻,不禁有些义愤填膺。
“父亲,是最近朝中出了什么事情吗?”顾潜有点担心的问。
“还不是那个朱异,惯会投机取巧,最近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顾尚德有点忿忿地说。
父亲与中领军朱异不和顾潜是知道的,不过不是像朱异所说,顾尚德依仗有过战功瞧不起出身卑微的他,而是顾尚德与朝中几位老臣生性耿直,刚正不阿,看不惯朱异阿谀逢迎、拉帮结派,打着梁武帝的旗号干些瞒天过海、中饱私囊的勾当。很多大臣对此议论纷纷,无奈梁武帝对朱异极为宠信,被上书弹劾几次都没了下文。也不知朱异给梁武帝萧衍灌了什么迷汤。以顾尚德为首的几位正直大臣仗义执言的结果,非但没让朱异有所收敛,反而让他对反对者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尤其是顾尚德,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般的存在。
顾潜虽然明白朱异的品行,但也深知梁武帝对他纵容的态度,凭当下朱异如日中天的势头,面对面硬刚吃亏的还是顾尚德他们。便劝父亲道:“父亲不必太过气愤,日久见人心,心怀不轨的人早晚会被发现的。”
“正因为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坏事做多了,纸终究包不住火,所以现在才会想多给自己留条后路。”顾尚德叹了口气。
顾潜不知道朱异最近要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便问:“父亲,朱异在打什么主意吗?”
顾尚德点点头,“听说他最近在给陛下吹风,想让陛下赐婚,选他的女儿做太子妃。”
“有这等事?”顾潜想起来救朱芷萱的情形。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以他现在的权势,如果再加上皇亲国戚的加持,只会惹出更大的祸端啊。”
“朱芷萱姑娘孩儿见过,之前她和丫鬟去寺庙进香被几个歹徒调戏,恰巧被我遇见,教训了几个歹徒给她们解了围。看那姑娘举止倒也端庄。”顾潜说完喝了一口茶。
“芷萱是个好孩子,可惜有个狼子野心的爹。朱异可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呀。可别害了芷萱姑娘。”顾尚德摇摇头有点惋惜。
顾潜正了正身子,说道:“父亲也不必过于担心,即便朱异想打鬼主意,但说到底选太子妃还是要太子殿下同意。太子殿下肯定会选自己心仪之人。”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朱异说服了陛下,基本就算成功了。太子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孝子,岂有违抗父命的道理?”顾尚德不禁忧心忡忡。
“父亲,您想,宫中时常举行上林宴及种活动,王公贵族的子女太子殿下基本都见过,如果有中意之人早就表明心迹了。出宫前丁贵嫔还一再追问太子殿下有无心仪的姑娘,太子殿下回说没有。可见这朱芷萱应该没有入太子殿下的眼。”
“似乎有些道理,太子殿下一心向学,从不近女色,不知道将来哪位姑娘能有福气当上太子妃。”顾尚德也正了正身子喝了口茶。
顾潜接着说道:“不过父亲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待我回到招隐寺,向太子殿下透露一二,相信太子殿下会有明智的选择。”顾潜现在还不好说破萧统和彩云的事,但他心里有底,即便朱异能说服皇上,萧统应该也不会接待朱芷萱做太子妃。跟随萧统这么多年,太子殿下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
“也好,你向太子殿下透露一二,也算让他有所准备,免得小人奸计得逞。”
“父亲放心,况且太子殿下也深知朱异为人,一直与他保持距离,不会不全面考虑的。”顾潜心想,以太子殿下的英明,不会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