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这纸跟笔算不上好,但咱牢内就这条件您先委屈下。”狱卒说道。
闻言何辅成笑道:“已经很好了,多谢小哥。”
“您言重了,俺命贱,您是贵人,当不得您一声谢。”
说完狱卒便离开。
拿到笔跟纸的何辅成盘膝而坐,底下就铺了一层薄薄稻草也不怕这腊月天寒地冻。
【罪臣何华(字辅成),自知罪孽深重,身为渝州通判,朝廷命官,却教子无方,致使孽子不思报国谢君恩,而化身江湖草寇……】
【然,事非必然……臣以为,当下阴司所为,虽然国法难容,可却非眼下之急……】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朝纲清明,朝臣克己本分为民为国方为当务之急……】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苟活,但求陛下不改初心,勿忘当年意气风发之言,如此海晏河清,太平盛世可期已……】
牢狱内,何辅成趴在地上洋洋洒洒写下数百字。
等一切准备完毕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墙角的油灯,内心忽然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一阵哀叹后,何辅成脸上露出凄凉的笑自语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
半个时辰后。
狱卒一边剔着牙一边走来道。
“何大人,写完了没有?”
“如果纸不够,俺可以……啊!”
刚走到牢门前,昏暗的牢房内一双脚凌空晃动随风摆动。
狱卒直接的吓得脸色煞白瘫坐在地。
他双目瞪圆看向牢房内,等回过神连滚带爬往外喊。
“不好了,出事了!”
“出祸事了!”
……
暖阁内。
“什么!何辅成自缢了?!”
燕皇听到这个消息,直接震惊的站起身。
他虎目瞪圆了看向杨宝全问道。
“什么时候事?”
“就刚才。”杨宝全说道。
闻言燕皇大怒:“混账!”
“刑部都是干什么吃的?”
“居然让人在监牢内自缢了。”
“常启隆呢?!他人呢?”
“在殿外候着。”杨宝全连忙道。
燕皇愤怒道:“让他滚进来!”
“诺!”
……
“臣,常启隆参见吾皇,陛下万年。”
常启隆一进来就连忙行礼道。
燕皇直接冷声道。
“万年?!”
“万年个屁,照你们这样办事,朕迟早被你们给气死!”
常启隆身子一颤,继续弯着腰,不敢说半句话。
燕皇努力平复心态,片刻后这才看向常启隆问道。
“负责看守何辅成的人呢?”
“臣已经命人处理了。”常启隆说道。
燕皇点了点头。
常启隆接着道:“何辅成在离开前,写了一封绝笔书,应是给陛下的。”
“呈上来。”
常启隆连忙从袖中掏出何辅成在狱中写的那封绝笔书
杨宝全接过连忙呈上御案。
燕皇拿起一看,片刻后双目一红,身形有些不稳。
杨宝全见状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皇爷……”
燕皇摆了摆手,然后坐在了御座上。
半晌后,他才缓过来劲儿。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闻言杨宝全和常启隆都有些意外。
燕皇继续道:“何辅成的死,朕不管多少人知道。”
“但只要是知道的人,都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常启隆身子一震,他内心紧张问道。
“陛下,那再有十日后的大理寺三司会审……”
“照常,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燕皇冷冷道。
闻言常启隆愣了愣,眼神有些发懵的拱手道。
“臣遵旨。”
说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宫门回的家。
反正后半天,他脑海中都满是离开时燕皇的样子和最后的那番话。
最终常启隆忍不住老眼含泪道。
“何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陛下变了……真的都变了……”
“变得跟当初彻底不一样了,我们谁或许都不了解他了……”
……
对于何辅成的死。
燕皇很心痛,从白天开始到一晚上一直红着眼。
何辅成以死明志,也让他知道。
这么多年,何辅成的心始终没变。
一直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