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菜正宗”
当这四字酒招映入眼帘时,柳慕远长舒了一口气。
是的,他们回来了。
在析津府被挽留到过完元夕,耶律淳才恋恋不舍的放他们离开。
送了一车上好的毛皮,外加几匹契丹宝马,还有一些金子,说是路上做盘缠用。
那辆独轮车终于被舍弃在了王府小院里头,老杨改驾驶马车。
他以前走镖赶过骡子,这活驾轻就熟。
严冬的西塘非常好走,到了河间府,他找到过来接应买马的那位通判相公。
说车上的熊皮是要献给官家的,要求他派兵护送到京城,不白送,他给路费。
那相公不敢怠慢,就派了一支二十人左右的厢军小队护送这一车贵重毛皮。
当听说俩头领一共给五十贯,剩下的土兵一人发十贯护送费后,那些人快活的要疯了。
太豪横了吧,来回总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赚到一年的军饷,这好事哪里去找呢。
而且,河间这边欠饷很严重,经常半年多不发军饷,大家都要靠给人家做帮工来维持生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这十贯足钱大伙算是拼了,不管日夜,都要有人围着马车来回的巡逻,任何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
关键是那位小相公说了,车上的毛皮大多是要进京送给那些当权的贵胄,去了要点数,丢一张大伙都赔不起。
其实柳慕远将金子跟天麻,人参等贵重物品,也都藏在了马车的最里层,那车厢是帆布遮盖的严实,贴了河间府封条的。
都以为是官府押运的物资,再加上一路之上这些人的精心看护,一行人于政和二年二月中旬回到了东京汴梁城。
“老爷我回来了,孩儿们何在~”
杨云身穿一件鹿皮袄,头戴一顶狼皮帽子,腰间挂一柄圆月弯刀,下马从巷道来到酒店小院前,咣当一脚将大门踹开。
她娘手里拿根棍子从柴房赶出来,正要给歹人来一闷棍,然后就愣住了。
“娘,是我啊,嘿嘿~”
“你个小妮子,腰里咋还挂把刀子呢,”她娘又惊又喜,“你爹呢?”
“在马车上呢,娘,这皮袄好看不?”杨云显摆道:“鹿皮的,给你也带了一件呢。”
他们是一大早赶进城的,酒楼里的人现在都搬到后头去了,都还没起床,就老杨媳妇一大早在柴房砍柴。
“一路上,没磕着碰着吧,有没有受凉?”
“好着呢娘,”杨云很得意的说道:“我们大多数时间,都住在那边的王府里头,美得很~”
“那就好,你在这里等着,娘去叫人。”
老杨媳妇快步走到一进,去敲闻焕章的房门,“掌柜的,快起来,东家回来了!”
等闻掌柜跟小乙听见动静匆忙起来后,柳慕远他们已经牵着马匹走进院子,正找地处栓马呢。
“东家远行辛苦,先去屋里头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没事,店里的情况怎么样?”
“没你在的时候那么火了,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
然后就给他汇报说:“有个河北大名府的卢员外来过,给了一万缗,说是做兄弟的一点心意。”
柳慕远一愣,“他还真能下本钱啊,那是我在当地结拜的一个豪强,钱就先存着吧”
“那位御厨娘子不去她的店里交差了?”
闻焕章说着话,眼神扫视了一下,见清风楼那个美貌厨娘也跟着来了,这几人都是一样的打扮,都挎着把波斯弯刀。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帽子是狐狸皮做的,红彤彤看上去更扎眼一些。
“清风楼那边契约到期了,”柳慕远笑道:“被我挖过来做主厨了,嗯~抽空让闻璎接她一杯茶吃吧。”
“啊~那就恭喜东家,不但挖了人家台柱子,还又添一房小星,”
“先卸货吧,马车进不来院子,”柳慕远说道,“有士兵跟来护送,你先让他们去酒楼里头坐着,喝点热乎的。”
正说着,马车来到了院子门口,老杨下了车,也是一样的打扮,闻焕章看见,忍不住想笑。
押运的厢军陆续的走进来,探头探脑好奇的打量着这家豪华酒楼,两个队正惭愧的拿手遮住脸,嫌弃这厮们给他们丢人了。
“军爷们请去酒店里头坐了,”小乙热情的招呼道:“马上给你们热一下肉馒头,粥却要等一会。”
那伙人听见,口水流了一地,队正龇牙笑道:“要什么粥,热水就行,我们吃了肉馒头,领了路费,还要在京城这花花世界逛逛呢,然后就赶回去。”
那些厢军跟着笑道:“就是就是,爷们有钱了,也逛逛京城里的窑子,倒要看看这边的姐儿,有啥与众不同。”
那队正训斥说,“别瞎扯了,就咱们赚的这点钱,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