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家人么?”
雷修瓦一定搞不懂,为什么我会在这种时候问他这样的问题。
“我是孤儿,自幼被领主大人捡回来,没有家人。”
我笑了。
“这样啊,那和我是一样的呢,我也没有家人。”
……
……
我裹紧身上的衣服,不停地摩擦着身子,已经忘记了在这片森林中,待了多久。
只记得刚进入这片森林的时候还是盛夏,而现在,森林的上方正飘着洁白的雪花。
我可不想被冻死。
坐在石洞内,将收集来的树枝摆放完毕,我释放火球术,将树枝点燃。
是的,我会一点魔法。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而已。
用火球术点燃树枝取暖,再用土属性魔法制造土墙,封闭石洞的洞口,只留下足以让空气流动的小孔。
我的魔法无法用来击退凶悍的动物,用来生活倒是绰绰有余。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别人的寿命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在这片森林内行走了几个月,我连一个活人都没能见到。
之所以说是活人,是因为偶尔会遇见人的尸体,虽然大多都已经化成白骨,但是有些衣物和武器都能拿来用。
我早已不是家境优渥的领主独子,没办法对生活有所挑剔。
我想要活下去,想要像父亲那样,抗争命运。
正当我在火焰散发的温度包裹下,即将入睡时,洞口传来了巨大的响声,我的睡意在一瞬间消失,抓紧了一旁的破烂短剑。
能够将我所制造的土墙破坏,要么就是巨熊,要么就是成群的豺狼。
无论是哪个,都不是我能够独自抵挡得了的棘手家伙。
石洞的地面上,影子摇曳,那个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我被震惊地说不出话,也有可能是我太久没说话,忘记了该如何发声。
她有一头灼热如火的艳丽红发,与发色相近的赤瞳内,则是与之相反的冰冷。
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可能比我年长,也可能比我年幼。
毫无疑问,是人类少女。
手上沾染着些许泥土,她丝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
难道,是徒手将我的土墙打烂的么?
我不由得产生这个有些荒谬又恐怖的念头。
我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她,摆好架势,警惕地望着她。
僵持了一会儿,她好像没有对我出手的打算,而是在火堆旁坐了下来,燃烧跃动的火焰,就像是她的长发。
“你……是谁?”
我终于能把声音挤出喉咙了,然而,她像是听不见我的声音,静静地坐在地上,眼睛看着火光,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头顶的数字。
还有三年。
再过三年,她就会死去。
她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死去的时候,应该是十五六岁吧,真是可惜。
可能是被“同情”这种无聊的感情所支配,我捏紧武器的手,忽然变得使不上力了。
她看上去没有伤害我的想法,我将短剑收起,小心翼翼地向她走去。
“喂。”
“……”
“你是什么人。”
“……”
她并不是无视我,事实上她正用锐利的眼神凝视我,我甚至情不自禁把手搭在了短剑的剑柄上。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坐下的我,也称得上是勇气可嘉了。
我并不想与她为敌,在森林内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未见过活人。
对于突然出现,并且年纪与我相仿的人类,我本能的想要上去与她搭话,即便这并不是一个太明智的选择。
好在,她似乎和我抱有同样的想法,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看上去没有恶意。
我重新将洞口的土墙封起,这又消耗了我不少魔力,从空间系的魔法道具中,拿出一块处理过的鹿肉干,坐在一旁悄悄咬了起来。
这件能够储存食物的魔法道具,是父亲的遗物,能够装许多东西,例如衣物,食物,水。
对于在森林中独自闯荡的我,这件魔法道具是我能够生存至今的重要依仗。
因为没有盐,仅仅只是烤过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风干,鹿肉干的味道很差,咬起来像是女佣打扫时用的抹布。
但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活命,我尽量想象回味着,曾经与父亲共同品尝的奶油炖菜的滋味,一口一口地,将它撕咬咽下。
【咕……】
我看向坐在我对面的红发少女,她依旧面无表情,单手捂着腹部,眼神始终盯着我手中的“女佣抹布”。
我故意拿着鹿肉干,肆意挥动手臂,她的眼神也跟着一起动。
什么嘛,想吃的话,就应该拿出相应的态度出来才对吧。
只要说一句【我的肚子饿了,请给我一些吃的】,像我这种富有同情心的小孩子,马上就会与你一起分享食物了。
可是她没有说话。
她一个劲儿地张嘴,不断地开合,闭拢,喉咙深处发出难听地嘶哑。
这时我才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