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说,有时一日发作一次,有时一日两三次。
每次皆是撕裂般的剧痛,痛得抽搐,痛得无法呼吸,痛得想死。
而且发作时,只有暴戾地杀人才能满足心底那种变态的谷欠望。可是他不想多造杀孽,便把自己锁在刑房,砍杀木头人,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除此之外,发作时他对她的想念达到了极致。
越想她,心越痛,越发的癫狂。
此前有几次,他差点没忍住去找她。
“在阎王殿,你亲过我几次,为什么能缓解?”叶姝影不解地问。
“……我不太清楚。”沈慕猜到了几分。
药物无限放大了他对小影的想念,亲亲她、抱抱她缓解了他心底的欲念。
她气恼道:“少少医术高明,应该有法子为你清除那药性。当时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若我找大夫解了药性,陛下会动怒。”
更重要的是,他担心陛下对她下手。
叶姝影蹙眉,“陛下这么做,是要操控你吗?”
沈慕颔首,“或许陛下担心我有异心。”
陛下信重他,从未疑心他的忠诚。
但陛下介意的是,他有了喜欢的姑娘,不像以往那么冷酷无情。
虽然陛下没明说,但用意就是:要他离开小影,此生不再见她。
“你对陛下忠心耿耿,他还这样对你,冷酷又狠辣!”
她愤慨不已,“亏你还对他那么忠心……”
沈慕捂住她的嘴,“陛下做什么都有考量,为人臣子,不能质疑陛下,更不能
对陛下心存怨怼。”
“你!”
叶姝影掰开他的手,气急地挪开一些。
他见她为自己打抱不平,遭受的所有痛苦、折磨和伤害,变得微不足道。
“这点折磨不算什么,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好好的。”
他搂着她,脸庞埋在她的后颈,温柔地蹭着。
她恨恨地推开他,“谁跟你在一起?我没原谅你!”
沈慕灼热地看她,暗哑道:“不原谅,只要你搭理我,不躲着我就行。”
叶姝影被他痴迷的目光看得不自在,“陛下知道你恢复了沈慕的身份,会不会惩戒你?”
“眼下使团团灭案急于侦破,陛下需要我们查案,应该不会处置我。”
他打算明日一早进宫,向陛下请罪。
荣安侯府到了。
少少回来了一会儿,当她看见沈慕时,颇为惊讶。
“多多,要我帮你揍他吗?”
“先攒着。”叶姝影把他的手放在案上,撸起广袂,“你给他看看,他中了一种古怪的药物。”
少少给他把脉,听着他们的陈述,深重地蹙眉。
叶姝影见她把脉良久,不说话,心一分分地往下沉。
少少让他解开衣袍,取了细长的银针,在他的前胸后背施了几针。
拔出针时,针尖变了色。
“是毒吗?”叶姝影惊骇不已。
“像毒,但又不是毒。”少少让他把衣袍穿上,“皇帝老儿给你的药丸的确可以克制你体内残留的阴阳雪,但不能真正地解毒。”
“这药丸究竟是什么?”沈慕把
金镶玉腰带扣上。
“独家研制的药丸,眼下我还不能确定是哪些药制成的。”
她从他的指尖取了几滴血做试验。
叶姝影的眼里藏着一丝担忧,“他每日都会发作,你有法子帮他控制吗?”
少少摇头,“我尽力。”
沈慕要留下来保护楚容晔,回客房歇息。
“你送我过去好不好?”他拉着小影的小手,在她的手心轻轻地挠着。
“嘶~”少少摸摸手臂,一副受不了的神色。
叶姝影把手挣脱,送他过去。
其实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沈慕不想让她走,使力扣住她,“方才我解了衣袍,你的眼睛红了,怎么了?”
“你的身上有几道新伤,你亲手划的?”
“刚开始时太疼了,我在身上划一下,痛感能保持清醒。”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雪腮,缠着她,“谢谢你还心疼我,我很开心。”
叶姝影拂开他的手,冷漠道:“我走了。”
心里很矛盾,既心疼他,又不想轻易地原谅他。
沈慕在月下站了良久,才回房。
她回到寝房,看见少少懒散地坐着等她。
“我先沐浴。”
叶姝影心虚地去吩咐知书送来热水。
少少懒洋洋道:“你知道他逃婚、退婚是事出有因,又见他饱受折磨,心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