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叶去找松柏枝,唐磊则去后勤部要了几块生石灰。
又跟小叶打了个电话:“我这边好了,一会来我们放火腿的仓库找我!”
叶莲娜捏着树枝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唐磊架起了大锅,旁边放着一箱鸭蛋。
“煮鸭蛋嘛?”叶莲娜舔了舔唇:“上次的咸鸭蛋真好吃。”
“我已经教会煎饼果子早点团又做了一批,过不多久就让你们吃上列巴夹咸鸭蛋!”
唐磊道:“不过今天不煮蛋。皮蛋就得是生着,让碱的热量把它腌熟才好。”
说着,他往锅里倒满清水,松柏枝丢进去。
再来一把茶叶,一把花椒,烧开煮个半小时,让小叶离远了点儿。
自己则小心的提起锅,缓缓浇入了放生石灰的盆里。
只听滋啦一声,一道热气腾起。
生石灰飞快的冒泡,变小,唐磊瞅着化的差不多了,趁热往里倒了一盆草木灰。
再加上盐和最重要的碱,一豁楞。
一盆石灰水立刻变成了乌黑的泥浆子。
唐磊戴上手套,一边从箱子里捡鸭蛋往上糊泥巴,一边道。
“其实鸡蛋鹌鹑蛋都能做,不过我觉得鸭蛋大,能吃的多嘛。”
“这玩意不挑原材料,不过做的时候不能洗壳。”
很神奇,这蛋哪怕还沾着鸭屁股上的粑粑,不洗都不会坏。
洗干净就不好说了。
很多菜也是这样,比如东北的大萝北。
老板一定是泥巴糊糊的给你放着的,个把月不成问题,洗了之后擦再干净也放不了几天。
唐磊挨个把石灰水浆子糊好,又往草木灰里滚一下。
滚的外壳毛蓬蓬不沾手了,就算是好了。
“这一包是黑的,我再弄包黄的。”
唐磊说着,老样子煮水放生石灰,不过这次不是草木灰,而是黄泥浆了。
裹完泥浆再在稻谷壳里滚一滚,一样的滚干燥了放好。
叶莲娜在旁边蹲着看,好奇:“两种味道不一样吗?”
“其实差不多。”
唐磊道:“这些都是皮蛋,不过有些地方会把腌出来是黑色的叫松花蛋,黄的叫变蛋。”
早年搞皮蛋的都是各家土方,出来的颜色差异挺大。
有人觉得鸭蛋黑,鸡蛋黄,实际上只是腌蛋用的材料一个是碱性一个是弱酸,导致色素沉积不一致而已。
“只要不是放铅的,都能吃。”
放铅属于是一种稳定品控和延长保质期的手段,还能减弱一下碱的涩味儿。
没铅的变蛋放久了就会因为碱太多而重新化成水儿。
好吃倒是挺好吃,缺点嘛……就是容易吃出傻子。
所以唐磊记得他小时候变蛋都是不让小孩吃的。
至于大人?
大人表示不吃才傻。
没菜吃想下饭了,就来个擂辣椒皮蛋。
拿大青辣椒子整个在锅底翻炒,炕出黑斑,就是断了生气土气。
这时候把表皮黑斑撕掉,辣椒肉撕一撕,和小米椒蒜末一并倒进蒜臼里,滚油一泼!
“滋啦”声里,皮蛋和酱油醋一并进臼,捣的半碎端上桌。
就这酸爽香辣的味儿,别的啥也不要,就能干炫一碗大白饭。
想吃个热的,也能就这个配方再炒成一锅,就成了烧椒皮蛋。
唐磊还记得以前回老家,村里吃这烧椒皮蛋可简单。
外头还要把线椒在火上头烤烤,农村柴火灶。
辣椒直接丢灶底下的柴火灰里头就行,炕软了原样操作炒皮蛋。
还可以顺便往灰里丢点红薯,土豆蛋子。
灶上菜烧好了,底下红薯土豆也炕的香软热乎,扒扒皮就能塞嘴里。
也别说什么不干不净,香就完了!
其他吃皮蛋的,诸如煮粥,炸吃,拌豆腐等等,更是数不胜数。
要是晚上下班太累,回家实在懒得弄了。
随便剥个切切,拌上酱油醋胡椒面儿也行,来瓶小酒,就着溢出的溏心儿一口闷了。
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惬意了。
“所以我是真没想明白啊!”唐磊痛心疾首的对叶莲娜道。
“这么好吃你们怎么不吃?”
叶莲娜看着这一地摆的生石灰,泥浆子:“嗯……”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制作过程吧……”
“这也没啥啊,”唐磊道:“改天试试童子尿腌……”
“不了不了!”叶莲娜连连摆手:“实在不行,唐哥你想吃什么虫?我再给你抓!”
“要蚯蚓吗?听说也有生吃的,口感很像你说过的米线!”
两害相权取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