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两巴掌是用尽全力的,洛姑母鼻血都被扇出来。
她如虫子般在地上胡乱挣扎、扭动,嘴里痛苦尖叫着,声音似要将房顶冲破,“哥哥,哥哥,你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妹子被嫂嫂打死吗?”
却听,洛怀中一声怒吼,“若不是我腿脚不便,真恨不得亲自抽死你!”
她不哭诉还好,越喊洛母扇得越得劲儿!
十五年青州艰辛生活,令其手上力道可不是吃素的,紧紧拽住对方衣领,另一只手扇巴掌的动作就未停止。
且满是愤怒训斥,“刚才喊你滚,你不滚,非得等云儿回来,让我们一家人心中膈应,看我打不死你这个赌棍。”
听到此,洛云对洛怀中夫妇的态度,基本有数!
站起身,轻轻拉了拉洛母,“母亲,快停下,没得手疼!”
洛母猛地朝人又是一脚,这才乖乖听女儿的话松手。
可她心中难过,一把抱住洛云,嚎啕大哭起来,“都怪母亲,明明知道她不靠谱,当初却还是只能将你托付给她。”
东源律法,外嫁女是不受娘家牵连,这点洛云心知肚明。
对于当时情况来说,已是唯一出路。
洛云轻声细语安慰着洛母,待她情绪稍微稳定后,才重新坐下。
审视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上下乱七八糟的洛姑母,语气幽幽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洛姑母眼珠都不带转弯,似早就想好对策一般,“云儿,姑母什么都不求,只是得知哥哥们归来,特意前来探望。”
洛云轻笑,“挺好,那如今人也看了,请回吧!”优雅抬起下巴,微微朝门口示意。
然而,洛姑母岂是那般好打发之人?
她脑子一转,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
坐在地上大哭大闹,泼妇般行径,令人瞠目结舌。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当初如果不是我收养你,你早就死在流放路上了!”声音越来越大,恨不能趁着夜深人静,闹得整条街都听见。
洛母见状,顿时慌了神!
心里没底,看着相公和女儿,“要不要把宇正喊回来?”她焦急提议。
不等洛怀中回答,洛云当机立断否定,“哥哥今日当值,不能去打扰。”
说罢,缓缓站起,笑不达意蹲在洛姑母面前。
可她这举动,立刻引起身后保镖团警觉,紧张靠拢,生怕一个不留神婆子打人。
洛云无语回眸,淡淡道:“站远点,挡着光了!”
阿大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抬手示意,做了个后退指令。
洛云看着地面之人,似笑非笑,“让我好好想想,那三年过的什么日子?”
她微微闭上眼睛,一副绞尽脑汁回忆模样。
突然,猛地睁开,闪过一丝雀跃明亮,“想起来了!”
可转眼间,低声自语,声音充满无尽苦涩和嘲讽,“那三年,我要么吃你们一家人的残羹剩饭,要么就只能饿肚子喝井水。还有你那相公,老嫌弃我是个累赘,稍有不顺,就对我打骂不休。而你,总视而不见。”
即便是原主记忆,可如今回忆起来也令洛云泛起委屈泪光。
以至于,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对了,还有你那大胖儿子。有一次,竟伙同隔壁孩子,将我关进鸡笼,还逼着我吃鸡屎。并威胁,如果不吃,就不放我出去……”
身后保镖团听得火冒三丈,个个眼神都充满愤怒的杀意。
就连屋里其他伺候的丫鬟们也紧握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洛姑母撕成碎片。
洛母再次忍不住,心中愤怒如同火山爆发喷涌而出,冲上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却哭得快要力竭。
“啊……”
洛怀中河东狮吼,愤怒拍打着轮椅。
一声发泄后,他竟欲将手指放到轮椅隐藏的暗器机关上。
好在,洛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握住他颤抖的手,连声呼唤:“父亲,父亲,您冷静点!”
急切呼唤声回荡在正厅中,洛怀中猩红双眼逐渐恢复理智。
可仍旧,用力甩开洛云的手,声音坚决:“今日,我便要动用洛氏家法!”
洛姑母闻言,吓得再不敢挣扎,“哥哥,您难道忘记母亲临终遗言了吗?”
洛母哭得撕心裂肺,指尖颤抖指着她,“你这般对我女儿,难不成还要将你当菩萨供起来?”
洛云生怕父亲愤怒之下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真闹出人命来,赶紧瞪了一眼想要张嘴争辩的洛姑母,“闭嘴!”
随即,又看向洛怀中,语气冷静,“父亲,切不可动怒。哥哥,多想想哥哥的前程啊。”
面对这般局面,洛姑母也不傻,知道若再赖着不走,怕是要被当场打死。
于是,不再佯装,露出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