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萧嫣披着红衣,一脸不悦。
她委屈地盯着谢隽,“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现在与她平起平坐,玉枝再怎么说都是下人,难道还敢忤逆我们?”
萧嫣说着下颚微抬,倨傲道:“况且陛下疼我,允我带宫人出宫!姜黎她好日子到头了!”
谢隽咬着牙,心里怄得要死。
他是连骂萧嫣都懒得骂了,冷冷道:“速速替我洗漱!”
“钱嬷嬷!”
萧嫣也硬气了,直接冲门外喊。
但是,寂静无声。
萧嫣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那个老虔婆半点用都没有。
不过是挂着皇帝所赐的牌子,她可以容她跟着出宫。
现在刚到侯府,钱嬷嬷就敢不听话了?
她从床上站起身,但是双膝酸软使不上劲,踉跄地又坐回了床榻上。
“该死的!”
萧嫣气恼的一锤床榻,顿时一股异香就漫出在房间里。
不过因着沐浴的水汽,这种异香没有什么存在感。
谢隽咬着牙根,横了萧嫣一眼。
她现在恢复身份,是县主了。
所以连伺候他都不愿意,居然耍这样的把戏。
眼见着等不到萧嫣来帮忙,只好自己动手清理身上的脏污。
今天他记住了!
萧嫣也红着脸坐在床上不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盯着谢隽。
而前院宴席之上,虽然说百官基本没来人,都是遣送的府上管事和下人。
但是,作为皇帝亲口指认要置办婚宴的世子妃是必然要出席的。
侯府尚有高堂在,偏瘫在床上数月,话都说不出来的侯夫人也被临时的抬了出来。
侯夫人高坐在首位,姜黎坐在左侧首位。
从宴席上看去,将喜堂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来人也都看清楚了侯夫人现在的模样。
“啊……啊……”
侯夫人梅娴脸色黄白,脸颊凹陷,眼神凶狠。
嘴巴张着,不受控制地流着口涎。
几个月前还是乌黑亮丽的头发现在居然已经花白,看上去老了十岁。
依然被高高梳起,簪金戴玉,华丽非凡。
身上的衣裳也是喜气洋洋,大片的金红色,与喜堂相得益彰。
但是,她的衣着打扮越是贵气,越是奢华。
这就将她的气色和精神承托得越发难看,更将她瘫痪说不出话的狼狈衬托得明显。
若不是宴席里面有人见过梅娴,他们几乎是以为这个侯夫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乞丐。
不过是偷穿了贵族的衣裳,装作贵夫人。
席间细细的私语不停,目光更是放肆地打量梅娴。
“原以为是谣传,没想到她真的瘫了。”
“甚至控制不了嘴,瞧瞧她那口水,实在是难看。”
“小声些!”
有人低低道:“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侯夫人!”
“怕什么,她是梅府的人,以前缺德事情干得可不少,现在不过是天道轮回。”
有人不以为然,讥笑道:“若不是摊上了世子妃这样的好媳妇,她就是瘫了都没人管她!”
“可不是!看她虽然不能自理,但是衣着打扮皆是用心的,可见世子妃恪守孝道。”
前几个月侯府放了一大批丫鬟奴婢,这些人多少都进了其他权贵的府门。
因此侯府当时发生的事情,在京都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
尤其是席间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各府的管事和下人,在这些事情上比权贵的主子知道的还多。
当时侯夫人是用铁水浇筑了姜黎的院门,又封了花窗。
得亏了谢玉琅的帮忙,加之姜黎有所准备,这才脱困。
侯夫人梅娴是打算杀了姜黎的。
现在梅娴瘫了,姜黎如是暗里差使丫鬟奴婢难为一个瘫在床上的残废,那么也没人知道。
哪怕梅娴死了,也都无人指摘。
“就是就是,之前还听闻世子妃亲自去给她请神医呢!”
席间的话语已经从讥诮侯夫人转到了夸赞和同情世子妃身上。
“这世道,好人命途多舛,世子妃偏偏摊上了这么个夫家。”
宾客深以为然,更有甚者埋怨道。
“啧,若不是那位赐婚,我家老爷是怎么都不能遣我等来赴宴的。”
参加**兄妹的大婚,实在是丢人又恶心。
“这吉时都快过了,谢世子和县主怎么还没来?”
日头渐高,席上已经很是不耐烦了。
他们明明是听了府外隐约传来的鞭炮声音,便是谢隽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