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然冷眸下来，她清楚廖雨安所指那些事。
虽心中有上几分介怀，但深知那是聂川的善心所为。
若聂川不是这般赤城和良善，她也不会对这个男人倾心。
想之，心中那一丝丝醋意也荡然无存了。
眸中的冷光也缓和了下来，一副淡如止水模样，拿起茶杯浅饮半口，继续听廖雨安的自诩聂川对她的用心。
“秦小姐，聂川多次出手为我疗伤。”
廖雨安冷睨了坐在自己对面和左手边的两位，眼底的轻视和不屑格外清晰，“甚至为了我大费周章的对付朱雀。”
似乎十分笃定秦之然的脸色会极其难看，所以懒得去看对方神情，伸出纤细手指欲去拿面前摆放的琉璃盘中那粉色的花籽糕。
戚惜雪非常不给面子的冷哼不屑，丁凌雪静默不出声，蹙着眉，手指在桌下绞在一起。
但又同时看向秦之然，想知她会作何反应。
却承想，只听见对方回应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嗯’。
廖雨安刚拈起的花籽糕的手空中一顿，难以可查的颤抖了一瞬。
唯有那花籽糕的糕屑如细尘般从指缝簌簌洒落。
秦之然不再理会几人，低头喝茶。
戚惜雪见状松了口气。
她看向廖雨安，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廖雨安则是狠狠白了戚惜雪一眼，暗自提醒自己，自己比秦之然强。
随即她又恢复如初，将那拈起的一颗花籽糕放入唇边小咬一口。
气氛一下冷寂了下来。
丁凌雪扫视了一圈，抵着下巴思忖。
暗自盘算，怎样才能让这门婚事落在自己头上。
但心中似乎也很清楚，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虽然自己心中对聂川曾抱过幻想和期待，但这一切是知聂川身份后才有的执着。
同样也是带着丁家三十八支脉的期许，为了家族的利益，这样做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的心在摇摆。
与她右手边的戚惜雪似乎瞧出了她的犹豫，柳梢一挑。
看着这个丁凌雪并非十分执着这桩婚约，自然与她有利，这样便少了一个绊脚石。
虽然丁家在云海城是政治权贵，秦家自是比不上的。
但她们戚家医药世家在帝都王师的地位，岂是一市之长能比得的。
为了达到家族祖辈的期许，她只能走这一步。
不仅要让聂川成为自己的丈夫，也要利用他手中的几件法宝让戚家在帝都一家独大。
不辜负了二叔多年来对她的栽培和期许。
在瞧坐在自己右手边自视甚高的廖雨安，整个帝都黑暗势力的掌控者。
在帝都任何城都里，都有廖家明暗势力涌动。
要说廖家大部分产业属于黑暗中，但那明面上的产业遍布整个帝都各处。
所以她现在最强劲的对手，除了现在坐在自己面前已跟聂川履行婚约的秦之然外，便是这廖雨安了。
片刻。
终究还是廖雨安按耐不住了，将口中糕点咽下。
她转头看向秦之然，嘴角噙着笑，但未达眼底。
“秦小姐，可知今日若不是你贸然挡在聂川面前，凭聂川身手怎会被小小珠子给暗算了。”
笑吟吟道：
“若不是你的软弱无用，朱雀岂会有机会趁着教训那妖女为你出气的缝隙，让其钻了空子。”
此话虽有些牵强，但也无不是没有道理。
秦之然毫无修为，倘若她一直跟在聂川身边，总有一天会成为聂川的累赘。
丁凌雪和戚惜雪凝视着秦之然，她抬起素手，将茶盏中仅剩的茶汤饮尽。
“嗯，确实。”
淡淡的声音落下，掀起凤眸看向神情清傲的廖雨安。
不等对方嘴角得意扬起，她低眉看着手里的茶盏，“虽我不能跟廖小姐的修为比，但我可以在第一时间，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挡住他亦你们认为的毫无杀伤力的一击。”
指腹在茶盏边缘来回轻抚，淡淡吐字：
“但至少那时，我愿意去做，且我做了。”
廖雨安手指猛然收紧，捏住手心的咬了一口的花籽糕。
“哈！”
片刻后，她突兀笑出了声：“哈哈哈！”
她的笑声充满了讽刺和不甘。
戚惜雪何丁凌雪皆是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会这般疯狂。
她抬头望着秦之然，红艳的唇瓣微勾，笑容妖娆，讥唇反问：“所以呢？”
秦之然眉头一紧，廖雨安见她无言以答，将手中捏烂的花籽糕扔至桌上。
扯过纸巾擦拭手心，一副上位者姿态，颔首俯视其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