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哥,这是我给你带的烟。”魏骋小心翼翼的将书包里的烟盒放到了显示器的旁边,未等毛斯翔开口,立马又从书包各层里翻出打火机伺候着给点了火。
“原来越懂事了。”毛斯翔用力地吸了一口,对着魏骋喷了一口烟雾,“你现在比过去懂事的太多了。”
魏骋笑着挠了挠头发,转身又拿了根烟递到了汪洵手里。
汪洵没接,只是冲着魏骋挑了挑眉毛,魏骋很快意会,恭恭敬敬的将烟放到了他的唇边。
他的手指轻微拂过他嘴唇,魏骋紧张的看着汪洵,生怕他会因此而生气。
好在……
汪洵似乎心思全在游戏上,并没因为这个有什么反应。
魏骋把火给他点上,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两人身后,随时等着新的指令。
挺贱的。
真的挺贱的。
魏骋这么想着。
他从高一的时候便与汪洵、毛斯翔一个班。
他是县里体校特招进的一中,那年县里特招进校的名额一共就两个,他便是另一个幸运儿。
他是练篮球的,个子比不上其他人,只能在队里负责控球后卫。
身体对抗打不过,那便练习上篮、投篮和挡拆。
开学后的第一次体育课上,他成功挡拆了毛斯翔的几个中投……
他听见体育老师夸奖了自己一句,刚想擦擦汗再继续练习,就被毛斯翔用力的撞了一下肩膀……
那只是一次状似无意的身体碰触。
被撞了以后魏骋甚至还对毛斯翔说了抱歉……
可是后来呢?
毛斯翔越看他越不顺眼,似乎也是专门针对起了他。
那次与a组的对抗赛,整场比赛毛斯翔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的进攻,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只能与体育老师商量暂时下场换人。
那种“打”并不是打篮球,而是真真切切地殴打。
毛斯翔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犯规,他只在乎这个人有没有“长眼”。
去年……
临参加体育生统招考试的前一周,他训练的时候被毛斯翔撞的锁骨骨折……
伤势说起来并不严重,毛斯翔家里也不过就是赔了一两万块钱的医药费就算是彻底了事。
统招考试自然是去不了,至于高考……
那是更不必说了,他一个体育特长生,按照正常的成绩去高考。
怕是连个好点的三本也考不进去。
魏骋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至于汪洵……
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他本来就是与毛斯翔一伙的,虽说偶尔会因为毛斯翔打他打得太过分的时候会象征性的拦一拦……
但是大多时候,真的就也只是拦一拦……
他听着电脑里成功击杀boss的音效,麻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嘴里却比脑子更快一步的喊出了一声“哥哥厉害”。
他从小的生活环境便糟糕透顶。
父亲酗酒爱家暴,母亲懦弱不懂反抗……
从小学开始,每天放学回家见得最多的场景不过是母亲帮吐得一身的父亲擦洗,或是喝多的父亲将母亲殴打在地……
那时的母亲,总是会一边哭诉着父亲的暴行,一边与他埋怨为什么他还不长大,什么时候才能带着他脱离苦海……
生活日复一日。
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对这种狗日的生活麻木的时候。
那天……
父亲的拳头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天只是很普通的一天。
魏骋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一切。
春风和煦,气温适中,他与同学同路回家,刚进屋便看见满室的狼藉。
掀翻在地的大衣柜,砸成碎渣的电视机,以及踹掉了门的冰箱……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与他争先恐后地解释着这个房间里跟个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亲跑了。
那个女人在承受了几年的家暴后,终于不堪重负。
带着家里所有的现金与值钱的物件离开了。
跑之前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或许在母亲的眼里,他甚至不如被她带走的那个玛瑙镯子。
他看见自己常用的玻璃杯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干巴巴的写着一句,“妈妈走了”。
没有任何的留恋。
从那天开始,施暴的人没有变化,只是受害的人变成饿了他。
他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或者……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依旧每天按时上学按时放学。
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身上青紫的淤青。
他厌恶父亲却离不开父亲每个月的工资,他也想离开这里,却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