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之时,允琮的高热便已渐渐消退下去。此时,正在酣睡之中的张大夫却突然被人用力地拽醒过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十分恼怒,正欲开口骂人之际,待看清周围的环境后,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并非身处家中,于是急忙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生生咽了回去。
“烦请大夫替拙荆看一看病情如何,感激不尽!”一旁的墨白睿语气谦逊且略含歉意地对着张大夫说道,并向对方行了一礼。
“无妨,不必多礼,让老夫来瞧瞧吧。”张大夫随即坐于床边,开始为允琮切脉诊断。
没过多久,只见他原本紧绷的神色逐渐放松下来,面露喜色道:“大人,夫人已然无碍了,高热已退,脉象也渐趋平稳,稍后只需按照老夫所开之药方煎煮服用即可痊愈。然而,夫人的心病尚需心药来医,此乃老夫能力所不及之处啊。”
“多谢大夫,昨夜失礼,未经您的允许强行把您带来,为内人治病,如今内人病好的差不多了,我这就着人送您回去,这是诊金,感谢您救了内人的病。”墨白睿感激的说完,但是面上还是有几分担忧。
刘平脚步沉稳地走上前来,手上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他轻轻地将盒子打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排排摆放得整整齐齐、闪烁着银光的银子。张大夫见状不禁大惊失色,他这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银子!他急忙摆手推辞道:
“不不不,老夫实在受不起啊!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本分,哪里需要这么多报酬呢?”
然而,墨白睿却将盒子硬塞到张大夫手中,并用眼神流露出几分威胁之意。他压低声音说道:
“大夫,你就收下吧。昨晚之事,还望你当作没有发生过。”
张大夫一听,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他立刻将盒子收起,连连点头表示道:
“老夫明白,昨晚老夫一直在家中安睡。只是昨夜身体有些不适,贪图凉爽而受了些风寒,因此医馆暂时闭馆三日。””
墨白睿满意地颔首示意,随后转身走向屏风后面。
刘平送别张大夫走出马车,并安排专人护送他返回绗月城。
一直到家并坐到椅子上时,张大夫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但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刚才那一幕真是惊险万分,他差一点就丢了性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自己不但安然无恙,竟然还意外收获了一笔财富。
张大夫紧紧捧着盒子,开始在屋子里四处翻找,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来藏匿它。
床榻旁是银琉在照顾允琮,秋荷被勒令去休息了。
墨白睿也满脸的疲倦之色,眼底泛着乌青,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的允琮,眼中满是担忧和深情。
银琉刚给允琮擦洗完了身子,回头看见墨白睿一脸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允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帕子,向墨白睿行了个礼,柔声道:“主子,您已经两天两夜都没怎么休息了,如今琮儿也退烧了,面色红润不少,您要不去休息一会吧?这样熬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墨白睿微微摇了摇头,摆手道:“无妨,我没事,我要陪着她。”说着,他迈步便想走到床榻边上,坐下陪允琮。
然而,他的脚步却被银琉拦住了。墨白睿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训斥。他知道银琉也是出于关心,只是他现在实在放不下心来离开允琮身边。
银琉一脸郑重地看着墨白睿,毫无畏惧地说道:“主子,请恕我直言,思乐谷那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您应该好好休息,保持体力和精力。倘若您身体垮掉了,谁还能陪伴在琮儿身旁呢?”
墨白睿思考片刻后,觉得银琉所言甚是有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道:“好吧,那我先去稍作休憩,有劳你照看好她。”
得到墨白睿的应允后,银琉恭敬地点头应道:“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子所托。”随后,墨白睿移步至旁边的贵妃榻上,缓缓躺下。由于身心俱疲,没过多久他便沉沉睡去。
见此情景,银琉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为墨白睿盖上一条毯子,以防他着凉。安排妥当后,银琉转身前往一旁的药炉旁,开始煎煮之前准备好的药材。
(银琉是看着允琮长大的侍女,是谌容留给允琮的护身,当初银琉十三岁见到了两岁的允琮,一开始是在暗处,后来随着允琮打拼暗阁。)
墨白睿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昏脑涨,意识还有些模糊。他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这才惊觉此刻竟然这么晚了!
他心中一惊,瞬间清醒过来,&34;腾&34;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口中下意识地喊出:&34;琮儿!&34;声音中透着一丝惊慌和急切。
紧接着,他迅速掀开身上的毯子,脚步匆匆地朝着允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