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发虚;别看“蚂蟥”蛮横得很,却不知为什么就有些怵九九。
九九倒是十分热情,说:“咦,您什么时候来的啊?这么快就吃好了?”
“蚂蟥”一听,以为九九不知情,说:“来了多时了,还没有吃一口菜呢。菜是我弟弟安排的。”
九九故意翻了翻吧台上的菜单,说:“这里没有你们的菜单啊;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问问方主管,看他是怎么安排的?”
“蚂蟥”不好跟着九九去后厨,就站在吧台那里干等。
过了好一会儿,九九才从后厨出来,回到吧台,对“蚂蟥”说:“方主管对家人也是真好。他嫌店里没有什么硬菜,就叫人去市场上买乌龟、甲鱼什么的去了。现在,买菜的人还没有回来,还得稍等一会。”
“蚂蟥”一听,心想,这太阳怕是从西边出来了,方小鱼怎么舍得买好菜呢,但是也不好再催促,说:“随便弄几个菜就行,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不一定要乌龟甲鱼啊!”
九九不答话,低头忙自己的事;“蚂蟥”觉得无趣,就回包房去了。
包房里几个婆娘闹腾了一阵子,觉得又累又饿,一见“蚂蟥”回来了,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什么时候上菜啊,怎么这么慢啊”、“唉哟,我的低血糖怕是要犯了,头有些晕呢”、“你小叔子是不是真在这里当主管啊,怎么连他人影也不见一个”……
“蚂蟥”本来想说方小鱼叫人买乌龟甲鱼去了,又怕婆娘们不相信,就又走出了包间,说:“我去催催。马上就上菜。”
九九不在吧台,倒是那小花在。
“蚂蟥”又有了十足的底气,冲着小花说:“快点上菜,饿死人了,你负责?!什么鬼店,搞什么名堂?!”
那小花一脸无辜,说:“我到后厨催了好几遍,方主管说要等等。您怎么能怪我呢?这店,又不是我开的。”
“蚂蟥”也觉得与小花较真没有什么意思,就直接去了后厨,倚着门框,冲着方小鱼说:“你搞什么鬼把戏?还舍得弄乌龟甲鱼给你嫂子吃啊?!别来虚的,随便整点什么就行,快点啊!”
方小鱼暗暗好笑,心想,你真是想得美,我就是有乌龟甲鱼,也不会给你吃,于是就冲着朱菜头说:“朱师傅,你替我做主,先弄几个菜,快点哟。”
“蚂蟥”见挑不出刺来,就回到了包间。
很快,小花就推着上菜的小车进了包间,说了声“上菜了”,就开始忙乎起来;小花一边布菜,一边报着菜名:“腊肉炒蒜苗、清蒸小河虾、粉蒸蒙山牛肉、凉拌猪蹄膀、爆炒猪肝、排骨莲藕汤……客人请慢用!”说完,就推着小车出了包间。
“蚂蟥”眉开眼笑,连忙招呼众婆娘入席。
众婆娘也不推辞,屁股还没坐稳,就急急忙忙地动起了碗筷。
突然,一个婆娘“呸呸呸”直往地上吐,大声叫道:“好咸啊,这清蒸河虾,莫不是腌虾子不成?”
“蚂蟥”不信,就夹起一块猪肝,刚入口,也吐了出来,说:“咸,咸得要命。”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停下了筷子,望着“蚂蟥”。
“蚂蟥”心里直冒火,跳了起来,拉开房门,直奔吧台,吼道:“你们的厨师是盐贩子不成?!咸得死人。”
九九端端正正地坐在吧台里,从容自若地说:“这霜满天开了十几年了,生意一直不错;虽说众口难调,却还没有哪个客人嫌淡怪咸的。”
“蚂蟥”一怔,见九九面有愠色,担心九九发起火来,便说:“我也没有责怪你,我是说那厨子们有意使坏!”
朱菜头闻声而出,手中提了把明晃晃的菜刀,神情凶巴巴的,说:“吼什么吼,我使什么坏了?你以为这是你家,嫌我做的不好,你就到别处吃。”
“蚂蟥”一看这个阵势,还真不想大闹,说:“方小鱼,你,你出来……”
方小鱼应声而出,愤怒地说:“你不怕丢人现眼,我还丢不起方家的人。你白吃白喝不说,还带些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告诉你,我哥怕你,我不怕你。”
“蚂蟥”愣住了,想不到这条小鱼讲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就避其锋芒,打起亲情牌,说:“我这是回请人家,也是没有办法。你哥哥穷,你嫂子穷,可哥嫂也得做人哪!你当小叔子的,也得念及嫂嫂平日里对你的好,帮衬一下啥。”
方小鱼也着实佩服“蚂蟥”这如簧之舌,说起假话来,简直不打草稿,一时间也不好应答。
朱菜头却不管“蚂蟥”打什么牌,心里十分厌恶这婆娘,又直愣愣地吼道:“你他娘的,也别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情假意的。实话告诉你,我若是娶了像你这样的婆娘,老子迟早一刀劈死她。”
“蚂蟥”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只是碍于那几个姐妹的面,才不想轻易露出吵架的绝世武功;现在,已饿得直吐酸水,又被朱菜头这么一吼,仿佛炸药包点燃了引线,一场大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