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东青东宇都在景烜那边守着。
因为不知道嬴璇玑的意思,揽月不敢让他们知道救景烜的是之前见过两次的嬴璇玑,所以虽然同在许宅的地下密室,揽月挽星没过去那边,那边的人也不能过来这边。
东青东宇还是不知道救景烜的是谁,只知道是羌国人。
若是要过去,除非支走二人,不然就得让他们知道是她们救了景烜。
嬴璇玑还没想好该怎么做,索性让徐永铭来支走了东青东宇,她才在揽月的搀扶下去景烜那边。
景烜依旧在深度昏迷中,他这情况,没有外力刺激是醒不过来的。
他自封穴脉让自己陷入昏迷来抑制毒蛊发作,估计是打定主意,让东青他们想办法寻来穆韬的,不过也是冒险得很,因为穆韬尚且不知道在哪里,可他自我封印并不牢固,很容易失控。
一旦失控,便是不死也废了。
她给他仔细把了脉,用带来的东西测验了蛊的情况和毒性深浅,花了好一阵才弄清楚具体情况,想好了强行引蛊杀蛊的办法。
和当初周谨默的,大同小异,只是周谨默的无毒,他这个有毒,所以更麻烦一些,但是有过经验,不难。
之后,静坐在旁边,看着他苍白且平静的面容,看了许久,看得有些恍惚。
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他鬓角的白发。
他才三十岁呢,就已经两鬓斑白了,是因为她。
手轻抚着他的鬓边片刻,便慢慢游移在他眉眼上,面庞中,好似在触摸什么名珍贵且极为难得的珍宝,可小心翼翼的动作,显得她内心彷徨无措。
揽月还在旁边守着她,见状心中有些触动。
原来,殿下也会有这样情怯的时候。
嬴璇玑凝着景烜的面庞,忽然低声喃喃道:“我还记得,离开的那年,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是那样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模样,我只是情难自控时,似是而非的给了他一点希望,他便高兴得傻了一样……”
“他说让我等他回来,可我没有等,以最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他,留给他的,只有疮痍和绝望……”
揽月知道嬴璇玑只是情到此处,想要倾诉一下,宣泄那些压在心里的心绪,所以她没吭声,看向嬴璇玑,默默听着。
“我还以为,我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一个死人终将是过去式,他就算对我情再深,也总会慢慢淡忘了我,好好做他的太子,做皇帝,再……”
停顿片刻,她艰难道:“再娶一个很好的女子,生儿育女,去过属于他的人生,成为他想要去做的有为明君,开创盛世……”
“……当年其实也没多刻骨铭心,怎么就这样念念不忘呢?”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这些话,揽月只默默听着,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