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嬴璇玑拿着从景烜那里要来的玉佩,站在窗台下看着外面已经沉下的天色,神色恍惚,有些伤神。
挽星在一边守着,几度欲言又止的,却又不敢多问。
嬴璇玑察觉到挽星有疑惑,头也没回,只淡淡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憋着不好。”
挽星便问了:“殿下认识那位公子?”
“怎么会这样以为?”
挽星道:“殿下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对一个陌生男子,而且,您这般刻意的遮掩面容,还是从下马车的时候就开始了,现在想来,就像是特意防着他看见您的脸一样,还有,这块玉佩虽好,也不至于让您特意要来,还这般……看重。”
所以,必定是有渊源的。
嬴璇玑微微笑着,眼里却凝着无法忽视的苦涩:“你不是说他看着有些眼熟么?其实你和揽月的感觉没错,是该觉得他眼熟的,想想我的两个孩子,尤其是曦儿,最像他了。”
此话一出,挽星先是微愣,随后面色大惊。
这时,正好揽月带人端来了嬴璇玑的晚膳,也推门进来,立刻也听到了,也惊得不行,还好她没端东西,不然必定摔了。
可还是倒抽了口气。
嬴璇玑听见了,转头看去,也没什么变化。
揽月也赶忙回神,顾不得心中的骇然,让身后的人将吃的送进来放在桌上,再让他们退下。
保护嬴璇玑的暗卫高手都是训练有素的,不像揽月挽星这样听到嬴璇玑的话就吃惊成这样,只是略微诧异而已,听了揽月的话将膳食放好,便退出去守着了。
没理会两个婢女的震惊,嬴璇玑走过去坐下,开始吃东西。
让二人好好消化一下这个事情。
等他他吃了一会儿,二人才缓过劲儿来,面面相觑后,挽星小心追问:“殿下,那位公子是两位小殿下的……生父?”
嬴璇玑咽下嘴里的东西,点了头随口道:“嗯,他是我回大羌之前的丈夫。”
嘶……
揽月硬着头皮道:“原来殿下的夫婿还活着啊?奴婢之前还以为……不在了呢,不然殿下为何不把他也带回大羌?这样两位小殿下就有父亲了啊。”
嬴璇玑淡淡道:“因为不合适。”
二人不懂了,能有什么不合适的?
嬴璇玑看了她们一眼,解释了一句:“他的身份不合适。”
至于身份是什么,怎么就不合适了,她没说,也没打算多说。
如此,二人也不好多问了。
挽星道:“所以刚才,他说自己有妻子了,说的是您啊?”
揽月还不知道刚才的事,疑惑问了句:“刚才怎么了?”
挽星道:“晚些再和你说。”
揽月只好压着这个疑惑,也看向嬴璇玑。
嬴璇玑点头:“嗯,是我,不过在他的认知里,我已经死了,他或许是一直不肯接受此事吧。”
说起这个,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想让景烜就这样沉浸在失去她的伤痛里一直走不出来。
他才三十岁,若走不出来,如何熬得过漫漫余生?
挽星又忍不住道:“他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却这般沧桑,还白了鬓角,不会也是因为您的‘死’吧?
嬴璇玑握着筷子的动作一顿,静默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嗯’了一声,不再多言,不知其味的吃着面前的东西。
揽月和挽星也知道她不想多说了,便也不问了。
看样子,殿下也心里有那位的,一直忘不了放不下,这些年她们都看在眼里,而那位又看着这般深情,一副鳏夫的沧桑死寂模样,头发都白了……
怎么就只能分开呢?
嬴璇玑吃了些后,便是揽月和挽星吃了。
她继续走回窗台下看着外面的夜色,捏着那块玉佩,一脸的恍惚。
她这次出来去翟国,是为了见他,如今见到了,她还要继续去么?
考虑了一会儿,她才想好了,要去。
他此去犹如龙潭虎穴,必定有危险,她去了,或许还能帮他点什么,不然就这样回大羌,她也无法安心。
嗯,见了他是一回事,可若明知道他有危险还不管他,到底……心里过不去。
等揽月挽星二人吃完了东西,撤走后,又去打了热水给嬴璇玑,让嬴璇玑清理身体,她来了癸水,不能泡澡,只能擦洗。
因为身体疲累,嬴璇玑收拾完自己就睡了,是握着那块玉佩睡的。
揽月和挽星轮流着去收拾自己,也轮流着给嬴璇玑守夜。
这一觉睡得好像挺安稳,但是,早早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她猜到什么似的,也不睡了,走到窗下站了一会儿,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客栈前院,传来有人骑马离去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