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夫人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她想当然了。
她低叹道:“罢了,她怎么想的都由着她吧,主子已经不在了,如今我能找到她是万幸,往后我只想替主子守着她,她想要怎么着,都可以。”
穆神医上前来,搂着她的肩头安抚道:“你能想得明白这些再好不过,那丫头性子倔,还拧得很,有些事情只能是她自己顺着心意来,谁也改变不了,反而令她厌烦,”
“说起来,你既奉她母亲为主,如今也视她为她母亲的传承,那她和裴家这几个人的恩怨是非,你要么不掺和,要么和她站在一处才是应该,这是是非,也是立场,”
“你因着对裴臻的喜爱和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忍因父母之错责备他是人之常情,但是,他兄妹将会如何,你是绝不可插手的。”
对裴夙和苏姮,霓裳夫人必定是恨不得将他们撕碎泄愤。
但是裴臻在这些事情中并没有错失,他也是个明辨是非的孩子,所以或许以后霓裳夫人对他不会像以前一样亲厚了,但是还是不忍苛责的。
但是以后,不论褚欢和裴臻是摒弃前嫌还是不死不休,霓裳夫人也只能看着,她在其中做任何事,都是错的,只有置身事外才是对的。
霓裳夫人苦涩点头,道:“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我也只能顺着了,只盼着,便是形如陌路也好,他们不要互相残杀。”
随着,她问景烜:“对了,你们是刚从冼夫人那里回来?”
景烜淡淡道:“是,她有些事要去找岳母,我陪她去,怎么?”
霓裳夫人道:“我打算一会儿再去见一见冼夫人,昨日匆忙,急着回来见小主子,没顾得上多问问主子的事情,尤其是主子的尸身,不知道现在葬在哪里,我必得去给她好好修缮长眠之地,好好祭拜她的。”
这么多年,她的执念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景烜道:“那你就去吧。”
霓裳夫人点头,和穆神医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
堂内只剩下景烜和穆神医在。
穆神医叹着气摇了摇头,道:“那丫头,说和她母亲像也是像的,但是有些地方,和她母亲又很不同,性格太沉了,许多事情,也过于计较了一些,不如她母亲那般洒脱。”
景烜微皱眉道:“她不是她母亲,自然不可能都一样,而且,经历不同,处事方式也不会一样。”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不是原来的褚欢。
或许,因为对原来那个褚欢的记忆共鸣,性格也是有影响的,但是,到底也是独立的灵魂,影响不会很大。
所以,她和原来的褚欢,该是不同的两个人。
穆神医惭愧道:“确实,这孩子这些年过得苦,说到底,是我和霓裳寻来得太晚,否则,她也不会遭那么多罪。”
若说起这个,景烜心境倒是有些复杂了。
若是穆神医和霓裳夫人早些寻来,知道了裴倾城有个女儿在这里,褚欢必定也不会被迫嫁给他,不会死在新婚之夜,她也不会到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了。
可若是她,她必定宁愿不来这里,也希望原来的褚欢好好的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