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说了那么多,常安公主是听进去了,也有些受用。
可是有些东西根深蒂固,也不是那么容易彻底撼动的。
常安公主思索再三,道:“你还是帮我治好我的身体吧,治好了以后,我自己再好好考虑要不要再要孩子,若是我实在害怕,也不过是吃避子药罢了。”
褚欢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决定随她:“你想好了愿意遭这个罪我就帮你,其实这样也挺好,手中无剑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常安公主觉得她这句话概括精髓了,忙点头笑道:“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会慎重考虑你的话,要不要再生孩子,我会自己想清楚,但是绝对不能是我不能生。”
褚欢道:“既然你要服用避子药,等你身子好了,我会为你研制一种不伤身子的避子药,此事便是你的掌握之中,全凭你自己决定。”
“嗯,多谢嫂嫂。”
褚欢思量再三,还是语重心长对她切声劝导;
“虽然有些话不适合说,恐有挑拨之嫌,可是我觉得还是该说的,公主,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不要为了任何人,尤其是男人牺牲奉献自己,这永远都是不值得的。”
常安公主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话。
褚欢见她这般呆愣,不觉淡笑:“你若是觉得我的话不妥,不喜欢,便当我没说。”
常安公主纳闷不解:“那你呢?你劝我这些话,看似凉薄至极,那你对皇兄也无情么?你以后也会这样清醒克制么?”
褚欢噙着凉薄乏味的笑意,不达眼底:“公主,我和你皇兄的情形与你们不同,不可相提并论,而且,我永远不会为了男人牺牲我自己。”
常安公主皱眉道:“有什么不同的?不都是夫妻么?只不过我现在和孟泽情分深厚,你和皇兄……可是他对你上了心,你们总会好的。”
褚欢淡笑:“这世间的夫妻,有的恩爱如漆,有的相厌如仇,有的相敬如宾,有的生如陌路,都是不一样的,日久生情和日渐相憎,只在一念之间。”
她说的这些,有着常安公主无法消解的沉重,常安公主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有一点可以肯定,褚欢和她皇兄和褚欢之间,情形颇为棘手。
而褚欢,和她之前以为的,真的很不一样。
以前以为褚欢就是个攀上枝头不择手段,又蓄意勾引皇兄的狐媚女子,还出身很不好,只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哪怕是后来知道褚欢替嫁是被迫,心性也不错,也还是以为褚欢得此一遭是天大的造化,褚欢应该会庆幸并感恩戴德。
可这些天接触下来了解到,她看轻了褚欢。
此女不屑于荣华,不屑于皇兄的在意,不屑于这里的一切。
那她想要什么呢?
。
请不到明王府的医者,陈洪又无能为力,皇帝也没办法了。
他总不好强逼明王府把人交出去,明王府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从皇帝那里求助不得,秦首辅考虑再三,还是亲自来了明王府。
不是他多在意这个女儿,只是这个女儿还有用,最重要的是,满京城的人都看着,他得竭尽全力救治女儿。
不然就是为了脸面不顾女儿死活,虎毒不食子呢,这样的狠心之辈如何能做万民信赖的首辅?
秦首辅来访,明王府闭门谢客。
“……跪了?”
褚欢一口水还没喝进去,就听见匆匆进来的拂兮说了王府门口的情形。
她一口水差点哽在喉咙。
拂兮道:“是,都说了王府没有他们要的大夫,殿下病了不见客,他不走,还直接跪在王府门前了,说什么为以前得罪殿下的地方请罪,希望殿下不计前嫌,救救他女儿。”
褚欢搁下茶杯,冷笑:“玩的一手好算计,不仅道德绑架,还借明王府来立牌坊,让满京城的人都称赞他爱女之心,他这样非但不会丢人,倒显得明王府见死不救了。”
拂兮凝眉道:“王妃,这样可不行啊,他这样,只怕此事很快京城就会传遍了,这对殿下和王府大有不利。”
褚欢冷笑:“一定会传遍,也一定会不利,抛开适才我说的这些不说,当朝首辅天子近臣,见天子都可只行半礼,却在明王府前长跪不起,他这是在诛心呢。”
皇后那边和秦家这一次,倒是心思转的挺快。
不过,他们想要算计明王府,也太想当然了。
拂兮叹气:“殿下那边已经知道此事,应该会猜到他的这些阴谋算计,定会让东青把人赶走的,只是他已经跪过,殿下免不了要被一番议论指摘了。”
褚欢闻言,想到什么,忙吩咐道:“你去一趟,让东青且先不要妄动,告诉景烜,此事我来处理。”
拂兮意外:“王妃不是不爱管这些?”
褚欢意兴阑珊道:“我是不爱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