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已然是亥时。
褚欢轰走了想进扶云阁喝杯茶的景烜,让拂兮把海棠花灯送去给常安公主,自己赶紧洗了澡。
出去一趟挺累人的。
洗过澡,便松快多了。
拂兮已经送了花灯回来。
“公主很喜欢,她今夜没出去,没想到王妃会给她买她喜欢的海棠花灯。”
褚欢刚刚洗澡,不小心把挽着的长发弄散下来,打湿了水,正拿着巾帛擦拭头发,闻言意外抬眸:“她没出去?我还以为她后面自己出去了呢。”
拂兮过来接过巾帛帮她擦头发,道:“许是殿下提及驸马,公主想驸马了,且本来要和王妃出去的,王妃被殿下抢走了,公主没伴,便不去了。”
褚欢点头,不用自己擦头发了,她随手端起一旁的果茶喝了起来。
不多时,溪泠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她刚才吩咐去药庐拿的药。
“王妃,是这个么?”
褚欢接过,看着点头:“是,一会儿你就亲自送去秦家,务必小心,别让任何人察觉,大概子时之后秦姑娘便回转醒,你亲手交给她让她立刻吃一颗,之后每隔三日吃一颗。”
“是。”
溪泠接过药瓶,转身匆匆离去。
寝阁内寂静下来,褚欢感觉道拂兮有些心不在焉,便抬头问她:“有话想说?”
拂兮道:“奴婢只是在想,秦姑娘到底是秦家女,王妃现在帮了她,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把柄给她,若以后她对王妃不利可如何是好?”
褚欢无畏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即便判断错了也无妨,我帮她一把本不求回报,她若敢恩将仇报,我便想办法将她毒杀就是。”
轻飘飘的毒杀二字,却隐含杀机。
拂兮道:“王妃心中有底就好。”
褚欢轻声道:“我虽不算恶人,却也不是圣母,我再医者仁心敬畏生命,也是有原则的,若是触犯了我的原则,我该杀还是会杀。”
她心里有一杆称,自己会衡量某些人该不该死。
拂兮便不再多言。
反正殿下都允许王妃出手了,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
第二日。
昨夜斑斓湖上的风波都被传扬开来,并着后续一起传扬议论。
秦家大姑娘昨夜不慎落水,沉入湖底险些淹死,后被明王府的人救了。
经明王府的女医救治,可算捡回一条命。
秦姑娘送回秦家后,原本情况不佳却也算是稳定,可后半夜突然病情危重,秦家连夜请来太医,都说怕是难熬此劫。
一夜过去,秦启月都脉搏微弱,吊着一口气。
要说也是苦命鸳鸯一起惨。
与此同时,沈家那边,沈世子沈郯也情况不佳。
沈郯的舌头被利剑刺穿了,连着嘴唇都一上一下的划拉了两个口子,口腔内也划伤得不轻,连牙齿都松了两颗。
这种情况,免不了缝针,可是就算缝了针以后能恢复,却也有着不可逆的损伤。
别的不说,嘴唇上的两个口子,肯定会造成毁容。
不过倒是应该不影响说话。
而这个事儿,沈家再恨极,也都只能咬牙忍下,连跟皇帝告状都要不敢。
因为众目睽睽,沈郯自己对明王妃不敬在前,明王教训他理所当然。
加上沈郯风评不好,许多人都觉得明王府干得不错。
既邓豫西后,明王府又替天行道了,可惜沈郯没嘎。
秦家的人是下午来的明王府。
来的是秦夫人苏氏和秦家长子秦启山。
秦夫人正是秦首辅贬妻为妾后娶的那位,出身康安侯府苏家,瞧着派头不错,是个精明的高门主母。
而秦启山是她的嫡长子,但是却是秦首辅的次子,秦启月的生母原本有个长子,比秦启山大一些,幼时夭折了。
至于是夭折还是被害,就不得而知了。
有客来,柳姑姑病着,自然得景烜或是褚欢处理了。
景烜没见,因为他要‘养病’。
褚欢也没见,直接让送客了。
前堂,听了逐客令,秦夫人脸色立刻僵着了。
没想到她都亲自来了,竟然被这样对待。
秦夫人心中不痛快,面上装着镇定:“妾身是来谢过殿下和王妃救了小女的恩情的,不知为何殿下和王妃都不愿见?殿下病着便罢了,可王妃也病了么?”
这话,颇有些质问的意味了。
拂兮肃着脸色道:“王妃没病,只是不乐意见秦夫人罢了,王妃说了,既然秦家连礼数规矩都不懂,也如此没有诚意,这份答谢不要也罢。”
秦夫人变了脸色,当即驳斥:“明王妃这是何意?我身为秦家主母,携重礼亲自来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