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座小镇上静止了。侧耳细听,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一个少年疾步赶路的踩水声。他步伐轻快,却难以掩盖里面的焦灼。所幸此时并没有风,他才能牢牢抓住伞柄急速奔跑,如果有风的话,那就得放弃掉打伞的机会,把它先行收好了。
近了,更近了。离约定的小桥仅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了,白泽甚至能从茫茫雨点中看到这只小桥两侧的接合部。但令他感到迷惑的是,此时的桥上竟然有个无比熟悉的身形,在这烟山雾阁之中若隐若现。
“是影?!”白泽差点就要喊出来了,却硬是把已经冲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还是轻轻走过去吧。”白泽想了想,开始放轻脚步,慢慢往桥面上移动。所幸此时的雨声,有效地掩护了他的行动。不然,就靠影的机灵,白泽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靠近的。
“真美啊……”影抱着伞站在桥面上,双瞳大张望着眼前沉浸在烟雨之中的古镇:雨丝淅沥,青石沉稳,流水潺潺,云雾缭绕。虽比不上大城市上人工雕琢的高楼大厦,却因秋雨和青峰的陪衬显得格外明艳。整个古镇,就像一方沉寂在塘池中的巨龟,不喜争斗,只愿安稳地取食和休息。她看得是那样入迷,连白泽偷偷走到她身边也没发现。
“在想什么?”白泽偷偷走到影背后,从后腰处一把搂住了她。
“啊!”腰肢被抱住的影第一反应就是“有流氓!”正当她满脸愠怒打算甩开时,却意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白泽!”
“终于等到你了!这段时间,我可一直在想你哦。”影笑着转过身,把伞放在地上,紧紧搂住了白泽。
“嗯,我也想你了。”白泽笑了一下,把影搂得更紧了:“怎么这么早就找过来了?”
“不是你跟我说,约我在这见面吗?”影眨眨眼睛:“我把神子都放宾馆了,早早过来等你也是她给我出的主意!”
“那更得谢谢她了。”白泽摸摸影的衣服,发觉并不是她平时穿的那一套,惊讶地问:“你换衣服了?”
“对呀。”影笑了一下:“换了一身……嗯,我也不知道这该算是什么衣服。不过穿着挺舒服的。”
“既然你觉得舒服,我也不多问了便是。”白泽松开抱住影的胳膊,捡起地上的伞:“小心淋感冒了。”
“不会不会。就算感冒了,也是有人心疼,有人照顾的。”影扭过头望着白泽,话里有话。
“你变了好多啊。”白泽笑了笑:“比以前,怎么说呢,不像是那种冷美人了。”
“我有那么冷吗!”影嗔怪地捏了白泽一下:“坏!”
“没有没有,我的影宝是最好的呀。”白泽笑着揽住影:“我来打伞吧,抱着你好好欣赏一下这里。”
“嗯。”影应了一声,也把白泽抱得紧紧的:“真美啊,要是有古筝听就好了。”
“可是这儿也没有古筝,我也不会弹呀。”白泽苦笑一下:“你这个要求我暂时满足不了呀。”
“没有也行的。”影望望白泽:“能陪你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嗯。我相信你。不过两个人站在这古色古香的小镇上观雨景,可真别有一番韵味啊。望着此时的秋雨山庄,白泽低头思索一番,吟出一首文辞:“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是诗,还是词?”影扭头看看白泽:“听着很像词。”
“是词啊,出自宋代大文豪苏轼的《望江南·超然台作》。”
“看不出,你还挺有文化的。”影捂住嘴笑了一声:“怪不得之前跟我说那么好听的情话呢,原来老早有准备啊。”
“天地良心,之前那都是看见你才想出来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说过。”白泽高举双手:“你要信我呀!”
“好了,信你信你。”影笑了一下:“连你都不能让我信任,还有谁能让我信任呢?”
两人在桥上嬉闹谈情,好不快活。脱虚入实,抬头望望天,雨丝渐停,留下了即将落幕的夕阳。橙黄色的光晕渲染着翠绿的山峦,为乡间涂缀青苔的小石板路也难得抹上了一层晕眼的辉光。白泽轻轻拉了拉影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一起走。影也乖觉,只是轻轻地牵着白泽的衣袖,脸带红晕地跟了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二人几乎走遍了小镇的每一条街巷,也品尝到了江南特有的饮食风味:“xx粽子、x山酥油饼、x州鱼丸,一直走到天色渐晚,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游览。可白泽却总感觉,影走得越来越慢了。
“影,怎么了?”白泽止住脚步,满脸担心:“是不是旧伤影响,腿上难受?”
“不是。”影摇摇头,很认真地说:“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不想离开,也不想和你分开。好希望时间能再久一点,哪怕就一点,一分钟,一秒钟也行。”
“这就是热恋中的情侣啊。”白泽“板着脸”训诫道:“小姑娘,谈恋爱挺好,可不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