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童晚书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诗人笔下的那句:‘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泪水浸湿了枕头,心里的痛楚无法言喻。
清晨,婚房外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打断了哀伤中的童晚书。
感觉到女人哭声的撕心裂肺,童晚书便小心翼翼的起身出门查看。
走廊的尽头,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一个华贵风韵的中年女人,正跪在门前痛哭流涕着。
“温宁……妈求求你,开开门吧……妈已经有三个月没见到你了……妈每天过得心如刀绞……”
“温宁……你是想把妈的心给疼死吗?”
“温宁,妈的好孩子……你开开门好不好?妈求你了!”
中年女人的凄惨哭声,一声比一声悲痛,听得童晚书也跟着泛红了眼圈儿。
“阿姨,您先起来吧。”
从小没妈的童晚书,在看到中年女人哭得如此悲伤,心善的她立刻上前来想搀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美妇。
跪地的中年女人下意识的回头,在看到童晚书时,下一秒就变得面目狰狞。
“你就是那个祸害新娶的老婆吧?”
“……”
童晚书着实一怔:她没想到刚刚还哭得悲痛欲绝的中年女人,突然就对她如此的敌意满满。
几乎用上了一种要把她给千刀万剐的目光。
“厉邢那个妖孽,那个灾星,他克死了厉老爷子,又克死了厉老太太,连自己的亲爹亲妈都克死了……现在还要克死我儿子!!!他竟然还能美滋滋的娶妻?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下一秒,美妇突然就发了疯似的朝童晚书扑了过来;
奋力的撕扯着童晚书的头发,把她的头往护墙板上撞。
“他还有脸娶老婆?他要敢克死我儿子,他也别想好过!大不了老娘跟你们同归于尽!”
中年女人突如其来的敌意行为,着实把童晚书给惊愕到了;
没提防的她,脑袋被中年女人狠狠的撞在了护墙板上。
“让你们欺负我儿子……你跟厉邢都不得好死!”
中年女人几乎将所有的怨怒和仇恨都发泄在了童晚书身上,对着她就是一通疯狂的撕扯打骂。
“住手!”
一声沉沉的,但却孱弱的声音从终于打开的房门口传来。
一个消瘦到摇摇欲坠的年轻男人艰难的拖挪着脚步走出门外。
一年前,他还是个天赋异禀的医学才俊。
可此时的厉温宁,却颓废到厌世;
甚至于轻生!
“妈……晚书是无辜的……是我……是我让厉邢娶妻的。”
厉温宁缓了几缓,才断断续续的把这句话给完整的说了出来。
“温宁,妈的傻孩子啊……你为什么老替厉邢那个祸害着想啊?当年整个厉家都嫌弃那个妖孽,说他是不祥之物……会给整个厉家带来灾难!可你偏偏慈悲心肠,以死相逼也要把他给捡回来……你遭受到这么大的灾难,可他却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得病的不是他?该死的应该是他……他才应该不得好死!”
“够了!”
厉温宁清瘦的身体因愤怒而打晃着,“跟你说过多少次:厉邢是无辜的!我得病不是因为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别帮他说话了!厉邢就是个妖孽,他要克死厉家所有人为自己延寿!”
就在中年女人爆粗谩骂厉邢之际,童晚书这才认出了消瘦得几乎脱相的厉温宁。
“厉医生……厉医生……我找了您一年多……”
童晚书也顾不得额头上被撞出的淤青,连忙冲上前来抓住了厉温宁的胳膊。
“厉医生,我弟弟一直没能挂上您的专家号……您又突然消失了……我一直一直在找您!”
童晚书激动得忘记了额头上的疼。
“放手!别……别碰我!”
厉温宁低沉一声,逃避似的甩开了童晚书的手。
“你……你认错人了!”
自从得病之后,厉温宁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触碰任何人。
“厉医生,我知道您是全国最好的心外科专家,连权威的阜外医院都说只有你才能救我弟弟……”
童晚书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紧紧的抓住厉温宁的手臂,生怕他再次消失。
“你认错人了!”
厉温宁红了眼眸,转身朝管家温伯说道,“温伯,送我妈回去!”
说完,厉温宁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漆黑一片的房间。
明明是艳阳高照,可房间里却拉着厚厚的窗帘,与世隔绝。
一如厉温宁那颗颓废到想轻生的心!
“温宁……温宁……妈不走!妈要留下来照顾你!”
被管家拉着走的厉夫人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