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一到公安局就被警方羁押了,除了卖淫嫖娼的方面外,还有就是涉嫌保安队长把婴儿丢到河里去的事。这件事可是故意杀人罪,厂长涉嫌教唆杀人案,要判刑的。刘律师想作点努力将厂长取保候审也没有成功。
这个事情在厂里可炸开锅了,工人们担心厂会因此倒闭,现在找工作不易,如果厂一旦倒闭,他们也就意味着失业,家里都是有老有小的,大家忧心忡忡。总管把厂里的事也向那位当乡领导的表哥汇报了,希望能在关键时刻给予支持。
厂里的生产是能够正常进行的,但也遇到了问题,那就是很多企业都会有这种情况,货出去了,钱没有及时收到,而这边生产进原料却要钱,本来这也不是问题,可是,一个企业的社会环境是非常重要的,长嫖娼、涉嫌杀人犯罪活动,这种事情有损领导形象不说,其信用也大受影响,人家还会贷款给你这样的厂吗?还有一点更伤人感情的是,当年厂长为拉关系送出不少股份,目的就是想营造好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企业一旦有事可以方方面面打点打点,那姓郑的趁乡里搞反腐之际不是去安抚人家,而是趁机拿回股份,这还事小,那些股份记录还让纪委掌握了,闹得气氛很紧张。所以,他们厂的社会环境恶化,贷不到钱,工厂处于停工状态,发不出货,又处于合同诉讼。
真是船漏遇到顶头风,屋漏偏逢连夜雨,厂长的女儿因父亲被关情绪大不稳定,看谁都不入眼,摩的司机不知被她骂过多少回了,有时还要打他。摩的司机也算了解点她了,不去计较。可厂里其他工人不会买地账,于是吵,闹,又是开除什么的,这还像个工厂吗?
资金断链,这对企业是相当致命的,这对那些经历过企业改制的有一定年纪的人来讲是非常熟悉的。当年他们的企业改制前,也是银行断贷,活生生让原本靠银行贷款、等到货款收到即还,贷、还循环可以维持下去的企业一下陷入困境,被迫以资不抵债破产,廉价拍卖,资产重组,管理层收购等情形落入私人手中。
如果讲有一种企业破产是跌入有预谋的陷阱外,比如明知你是依靠资金链生产经营的企业,尤其是讲利润上交没有自留资金的国有、集体企业,掐断资金就是掐死他们的脖子!表面上是管理不善,实际上如同谋杀。
他们厂的困境是管理混乱造成的。他们厂被债权人告上法院,甚至已经有评估单位来厂进行资产评估,什么产品的市场占有率、无形资产一律予以忽略,而那些设备,尤其是那套进口设备等,也似乎变得一文不值。工厂到了资不抵债,连同厂长新买的别墅也要拿去抵债。
几乎天天有人来催债,有些人是讨债公司的人,要打要杀的十分蛮横,保安、摩的司机和刘律师带领几个工人苦苦顶住。在工厂还欠有银行贷款、厂房租金,工人工资也发不出来的情况下,任其破产,大家散伙?实在心有不甘。大家想到一个问题:国有、集体企业可以改制,私营企业也可不可以也来改制,在市场经济的基础上,企业原员工也应该有接收优先权。
总管、摩的司机、保安、刘律师,天天在一起商量对策,他们隐隐觉得背后有只手在等待时机,目的可想而知。因为工厂不是没有前途,眼下的困难是暂时,只要渡过难关,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要钱的债权人集中出现,大有逼迫工厂马上破产之势,怎么办?总管他们又一次开会,这次是扩大会议,各口的主管全到场,愿意参加会议的工人都可以参加,当然长的女儿也到场了。
总管他们先把困难讲给厂长的女儿听,因为她现在是老板,很多事别人做不了主。
厂长的女儿平时只会骂人只会凶,厂长在时还能出点主意,现在遇到这种复杂局面没别的本事就是装痴卖呆,她指着摩的司机说:问他,他是坏人,知道怎样对付坏人。
摩的司机说:相信和依靠大家是你现在最聪明的选择。
见厂长的女儿如此表现,大家没办法,觉得工厂是每个员工的饭碗,不能把命运押在一两个人身上,可以自救。
工会主席讲:既然在改制大潮中有管理层收购的,我们工人也可以参照此法收购。成立临时管理小组,由总管、刘律师作为代表,去与厂长谈判,把评估结果给厂长看,让他先拿主意,转让是逃不了的。如果我们接手,可以原有股东不变,员工入股,管理班子选举产生,自己当家做主。工会主席的建议得到除厂长的女儿弃权外被表决通过。
总管和刘律师好不容易通过有关方面联系了厂长,厂长也是无奈,把决定权交给了总管,刘律师拿出书面文本,要厂长签字,厂长也照办了。
乡、工业园专门召开会议研究了工厂情况,他们认为,这个工厂可以不倒,尽管是私人的,但员工既然有自救意愿,也可以作点尝试,私营企业的二代管理人才方面出现问题,也是改革开放进入深水区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问题,作为探索,乡党委书记一锤定长音,当场表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