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钰失眠了。
她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绝睡不好。
她在等一个电话,一个从内地来的电话,这让她什么都不敢去做,哪怕是洗澡都要拿着手机,她担心这个电话会落到霍宗恩的手上。
哪怕只是让他听到一句话,都足以让他警惕起来的。
“嗡——”
手机震动。
一通燕京的电话打了进来。
贺钰拿着手机,来到了书房,小心翼翼将门关上,没有发出声响,然后走到了书房深处,才按下了接通键。
“喂,是田叔吗?”贺钰小声问起。
电话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咳,是我。小钰啊,我打听了一下,先生现在确实在香山,而且早就去了,去了好几天了都。”
贺钰的心沉了下来。
果然,陆铭是真盯上霍家了,稍顿了顿后,她道:“那……能联系上吗?或者给我个联系方式也行,我手里头有重要的东西要转交给他,对他查案会有帮助的。”
“这,恐怕不行。”那头为难道。
一听这话,贺钰着急道:“叔,叔,你先别挂,你听我说。真的,我真不骗您,我这边这个事情真跟他要查的案子有关,您要有这个渠道,就跟上面说一声,让陆先生联系我也成。”
“那你等消息吧。”
贺钰松了口气:“行,谢谢叔,答应您那二十万,我回头就打您卡上。”
“嗐,都是亲戚,不用那么客气。”
老人的声音明显愉悦了起来。
挂掉电话。
贺钰长松了口气。
一亿,也不够花啊!
这还没回国呢,就跟这位打过几次电话,将近五十万就花出去了,不过也没办法了,就这么一条路,别的路也通不了。
收起手机,贺钰出了书房。
客厅,已经摆下一张赌桌了。
霍宗恩专门弄的。
为了今天这场豪赌,他不光准备了赌桌,还专门给家里的保姆全部都放了一天假,就为了让杨泉输一个心服口服。
下午五点,约好的时间。
霍宗恩坐在赌桌前,看着放在地上的几个箱子,已是心潮澎湃,他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下杨泉带来的那一亿。
当然,如果不来更好。
不来的话,白得一亿,手头也就宽裕一些了,如果能再去赌场赌两把,说不定过去输了的,全部都能赚回来。
一想到这里,霍宗恩就不觉心情舒畅。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贺钰的脸色,看着有些不对,不是感冒了吧。
“老婆,你没事儿吧?”霍宗恩关切问道。
贺钰摇了摇头,微微踮脚,看了眼大门口,喊道:“来了,人来了!”
霍宗恩起身,走向大门口。
一辆豪车已停在了门口,挂着香山的牌照,下车的司机却正是那天见过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霍宗恩瞧着他,勾了勾嘴角,视线落到了从后座下来的男人身上。
贺钰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很怪。
说不出哪里怪,就是很怪。
“赌王?”
男人穿着一身唐装,伸手的功夫,手腕上露出了一串翠绿色的珠子。
该说不说,不愧是做玉石生意的,就这脖子上戴的,手腕上戴的,已经是价格不菲了。
“不敢,霍宗恩,别人称我一声赌王而已。但我这赌技,呵呵,您瞧我这几根手指。”霍宗恩笑着,不吝啬地说着自己的缺陷。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正常。”男人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杨泉,做点玉石生意,今天拜访,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一只玉观音。”
杨泉摆了摆手。
身后,已换了脸的天永和尚捧着一个红木盒子送上。
霍宗恩不懂玉。
贺钰也是。
只是看盒子里的玉观音,精致古朴,想来能让这么一个人拿得出手的东西,一定了不得。
贺钰双手接过,表示感谢。
一番寒暄,其实都没说什么特别有意思的话,杨泉的底细,霍宗恩已经让人查得清清楚楚了,知道这也是一位赌客,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已经两天没赌了,现在听到“赌”这个字,就手痒痒的很,何况他们现在都已经来到了赌桌前。
瞧杨泉盯着赌桌看着,霍宗恩笑道:“我这里,骰子、牌九、扑克牌、麻将,应有尽有,杨先生想赌什么都可以!按规矩,我定了时间地点,这赌法嘛,就由杨先生来定了。”
“不急。”
杨泉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
“先不说赌法,先说赌注。”
“两亿,我已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