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怡居然有身孕了。
该怀的没怀上,不该怀的偏偏有了。
宋林赋不知是何心情,呆愣着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我,我有喜了,我有孩子了!”武静怡不再跪着了,而是主动站起身子,喜不自胜地摸着肚子,忽想起来什么,道:“我今个刚受了刑,不知是否影响胎儿……”
“您的身子骨底子好,开些养胎的方子养着,应该是无大碍的。”
太……太好了……
有孩子了。
武静怡抚摸着肚子,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都说她能当大少爷的正妻是命好。
曾经她也这么想,但日子长了,丈夫宠妾灭妻,日子是水深火热的。
还差一点被小妾害死……
孤独,委屈,难受。
“林姨娘是知道我有孕,所以故意想害死我的,对不对?”
从来没这样恨过一个人,不光是想要她的命,还想要她孩儿的命,这是她无法容忍的。
“武氏,现在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养好身子才是大事。”
白寰回避了问题。
而事情的真相也同她想得一样。
回想前世,林姨娘的栽赃成功了,宋林赋一气之下休了妻,武静怡不愿蒙冤一死证明清白。
武氏一族抬尸回去时,直接同侯府撕破了脸。
然即便如此,也无人知道这一尸两命的结局……
“您是想让我忍下这冤屈吗?”武静怡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性子直来直去,说话不会拐弯,多少有些顶撞的意味了。
这也太勇了……
院中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新夫人发雷霆之火。
“这事还有疑点没查清,待查明白再处置也不迟。”白寰没有置气,说明白道理后,转身同马府医说:“以后大少夫人的身子,便交给你调理了,你今个也受伤了,回去休息吧,晚些我让人给你送赏金。”
能摆在明面上说的赏金,定是不会少的,这是补偿,也是让其尽心侍奉了。
“谢夫人赏赐,伺候府中的主子,原是我的本分。”马府医欢天喜地地跪下来领赏。
安置好一切后,白寰也没留在大房的理由了,抬步就朝着外头走,脚步一顿。
回头望着杵在那里憋闷的武静怡,平声道:“你不同我一起走吗?”
这是说私房话的意思。
只要不是愚不可及的,定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武静怡的一颗心闷得不行,但也不想拒绝方才保护她的新夫人,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一前一后行走在侯府的后宅里,前头是悠闲自在的新主母,后头是生气的大少奶奶。
这对组合还真是怪异无比。
走到花园里,白寰在凉亭的石凳子上坐下,瞧着后头嘴巴噘得老高的丫头,忍俊不禁道:“好歹是怀着孕的,若气毛病来伤了我的金孙子,我可饶不了你。”
金,金孙……
愣愣地看着年纪尚小的继母。
武静怡脑子一抽,道:“您的年纪要比我和大少爷小些,若不是做事老道,实在不敢相信您是长辈。”
得了,知道长子为何不喜欢她了,就这没脑子的,能给人得罪彻底,还不一定能转过弯来的主。
白寰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好歹是帮了你,说话这般不留情,就不怕我以后不再管你了?”
这……
题目有些超纲了。
“以前大少爷也说我说话难听,但我天生快人快语,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武静怡垂头丧脑地有些泄气,道:“以前在家中……我说错话时,我娘都会骂我的,夫人,您可不可以也这样待我,千万别跟我憋着闷气?”
宁可挨骂也不愿改变性子。
真是令人头疼的儿媳。
“语言是武器,可以是温柔的盾,也可以是杀敌的刀。你掉个位置想想,你愿不愿意听这话,便容易得多了。”
白寰拿起桌上侍女刚刚弄好的热茶,倒了两杯,话锋一转,道:“这事以后再教你,先说说你对林姨娘的想法吧,准你畅所欲言一回。”
畅所欲言……
好陌生的四个字。
“我觉得您处事不公,这事明摆着是林姨娘错了,她应是知道我怀孕了,然后故意陷害我,想要我和孩子性命的。敢残害正妻和嫡子的贱人,就应该直接弄死她!”
“最过分的还是大少爷,狼心狗肺养不熟的肮脏东西!都不如路上的盲人能看清楚人影,旁人糊弄他两句,便不明真相的宠妾灭妻!您就应该惩罚他!跪祠堂!不,直接阉了,免得再受狐狸精的蛊惑了。”
自从嫁入侯府,武静怡便没这样痛痛快快地说过话了,心中的郁结全都吐了出去。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