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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伏见宫恶玉都已经站到这里了。
没有撤退可言。
他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幽黑的走廊沉寂着,压迫着横滨天空的乌云透不出是一点阳光,使得走廊尽头的窗户外也没能漏进来多少光线,只有人头顶的灯微微闪烁。
但不知是灯泡出了问题,还是线路出了问题,灯光忽明忽暗,并不稳定。
颇有些拍鬼片的潜力。
而拍鬼片的受益可以用来修缮一下这里——伏见宫恶玉无端地这样想着。
“咔嚓”一声,门被拉开。
伏见宫恶玉回神,在明亮的室内看清了接待他的社员。
是个女孩子。
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身体也很瘦弱,最小号的衣服在她身上都显得有些宽大,锁骨的突出更给她天添上了一抹病色,让她像是处在什么大病初愈的恢复期。
但她的精神头却很足,眼神中带着活力和光彩,头发上的蝴蝶卡子更是点睛之笔,让她显得非常灵动。
与谢野晶子——伏见宫恶玉马上认出了这张脸。
不过这个精神状态可和他在资料上看到的可全然不同,一点也不像是重度抑郁、有过多次自杀前科的人。
不过,她的干劲看上去却也不高,总像是有点在神游似的。
“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见来人没有说话,与谢野晶子便主动开口询问。
“失礼了,我是伏见宫恶玉,和贵社有过预约。”
女孩略微打量了一下他,但视线扫过的时间极短,也并不尖锐。
她侧身让出道来,“请进。”
武装侦探社内的装修和想象当中的办公室不同,比起工作场地,这里更像是一个……家。
不论是柔化的灯光还是暖色的家具,包括桌面上盛放茶具的毛线杯垫和绣着蝴蝶样式的风铃,都给人一种生活的烟火气。
他们的社员就住在这里。
至少与谢野晶子是住在这里的。
伏见宫恶玉不着痕迹地收回探寻的视线,将手上作为见面礼的礼盒交给了与谢野晶子。
“请您稍等片刻,”与谢野晶子给他上了杯热茶,“福泽先生很快就会回来。”
他微笑表示理解,“是我来早了,前面的事比我预计得要快,这里的位置也比我想得要好找得多。”
不仅是这里好找,织田作之助租住的房子也不是什么偏远地区,就连购买礼盒的店面都因为恶劣的天气和有些微妙的横滨局势而显得空荡。
他赴约的时间自然就比预计要早一些。
当然,这也和他害怕迟到的习惯有关,他出门的时间太早了。
伏见宫尝了一口茶汤,有些微微烫口,不过茶香味很浓,和他曾经在森鸥外办公室里闻到的味道有些相像。
不只是茶叶的相似,更是一种泡茶手法的
相似。
“这茶的味道倒是有点熟悉,与谢野小姐。”伏见宫主动搭话。
但被搭话的人却骤然警惕了起来,还端着茶壶的手一抖,瞳孔缩小得异常明显。
“我好像没有介绍过自己。”她强自镇定地说道。
“与谢野小姐很有名,”伏见宫恶玉丝毫不慌,以他接下来要谈的事的重要程度,两眼一抹黑才是不正常的表现。在和森鸥外的交际过程中,他学会了提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獠牙,“我听一位曾经的朋友提起过你。”
与谢野晶子攥紧了拳头,似乎对这个“故友”的身份有了一种最坏的猜测,放在桌下的手似乎做好了某些准备。
“不用太紧张,这位‘曾经的朋友’是她不是他,”伏见宫恶玉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此时还只是刚刚摸到成年线的与谢野晶子还没有学会沉住气,情绪表现相当明显,他只是到了一嘴熟悉的茶香,她便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森鸥外,“就讨厌‘他’这个立场上,我们还算是队友呢。”
谁都不会喜欢每次见面交往都要浪费巨大精力勾心斗角的人,伏见宫恶玉自然也不例外。
但这样的话显然算不上安抚,只是让与谢野晶子的呼吸更加急促。
“抱歉。”伏见宫恶玉低下头,没有再看与谢野晶子有些狼狈的神情。
但她毕竟已经决定要直面过去的恐惧,便迅速冷静了下来,让大脑的逻辑通畅了起来,“她?”
与谢野晶子思考着和她有过交集的女性。
太少了。
他在森鸥外的控制下本就少与外界联系,再加上曾经服役于军队,那里实在是个性别比例一面倒的地方。
“听说你们是‘同事’,她和我说了不少你的故事——当然,那是在我们分道扬镳之前的事了。”
伏见宫恶玉这样的话说出来,与谢野晶子马上就在为数不多的女性熟